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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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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錦鳳嗎?白雨荷撐起身子。「請進。」 門扉呀地一聲被推開,微微燭火跟著躍進。黑暗的房間裡燭火跳躍,龍浩天滄桑嚴峻的臉出現。 「是你!」白雨荷詫異地睜眸細看。 他只手秉著燭臺,靜靜踱向床畔。 「是我。」他子夜般深不見底的眸光,剛毅緊抿的唇,只讓手裡的燭光照亮她蒼白如月的臉。 她從來沒發現,眼前這張和她仇人源自同對父母的臉龐竟是這麼俊美,尤其在這樣深深的黑夜,她忽而有一陣恍惚,也許是夢,否則她如何解釋自己竟情不自禁地伸出手,觸摸他滄桑的臉龐? 「你來做什麼?」她仰著臉,輕輕問道。 他發出濃濃的壓抑喘息聲,俯下身子說:「我來,是為了吻你……」 像夢一般溫熱的吻落在她紅粉的唇瓣上。 「鴦鴛結,宜解不宜結……」他如夢囈般輕輕說著,溫熱的指頭解開她領上的鴛鴦扣,以一種優雅的姿態將她的衣袍輕輕扯落,奶白色的肌膚瞬間像一片瑩白的月色裸露在他的眼前。 白雨荷羞怯地慌亂背對他,雙手攬住被解落的衣袍遮住胸前,削瘦的肩膀,白雪一般的裸背,燭火在那一片白皙上跳躍,像是舞著某種魅惑的舞蹈。 龍浩天擱落燭臺,伸手扯落紗帳,紗帳如霧般的籠罩他們,當他將燙熱厚實的手掌貼上她的背…… 白雨荷在同時輕吟出一聲歎息,這次他將吻印上她的背和頸,她合上眼,記起了那些和他纏綿的日子,那銷魂的滋味…… 她的臉紅灩灩地,他將自己的袍子解開,將她扯進自己的懷抱,她的背緊緊貼住他裸著的胸膛,她能感覺到他的心跳,那起伏的溫暖,她想,在知道他的身分後,她應該抗拒他的擁抱,她應該躲開他…… 可是耳畔昏眩地傳來他呢喃、沙啞如詩一般的話語。「苦相思……能買不能賣。」 他吟的是一首情詩,她忽然六神無主,失去了抗拒他的力量,她的身體違背了她的理智,倒向他的胸膛,他似捧著鮮美的果實,吸吮著她唇內的芳香汁液,甜甜的滋味在她心頭暈開,她不得不在他熱情的懷抱裡融化…… 月色淒迷、星空黯淡。寶藍色的夜空底下,飄著淡淡的愁。 白雨荷悄悄地掙脫龍浩天的懷抱,離開他溫暖的胸膛,她俯身凝望他熟睡的臉龐,伸手輕輕描繪他的眉眼唇鼻,一股奇異的眷戀在她心底發酵。 她反手撫摸自己的臉頰,那上頭似乎還殘存著親熱過的余溫。 龍浩天的吻霸道、堅決、纏綿,龍浩天的擁抱炙熱火燙。他們的結合每次都似煙火般璀璨奪目、銷魂迷醉。 然而這是最後一次了,雨荷如此告誡自己,這份親密就當是那說不出口的再會吧!他們畢竟是兩個世界的人,儘管龍浩天對她有恩,她還是不得不傷害他,她轉頭望著灰紫的清晨,窗外彌漫著白色霧氣。 她再低頭凝望他,輕輕落下一個吻在那剛毅的薄唇上,然後硬下心腸和衣起身,取下牆上的彎刀步出廂房,頭也不回地走了。 在她離去的背影後和腳步聲中,床上的龍浩天睜開雙眼,枕畔仍殘留著她的香氣,他凝眉抬手,指腹輕落唇上。他靜靜地沉思,心底已有了自己的主意。 第八章 雲鵬山莊裡,龍浩月再次自噩夢中驚醒,這次他夢見血淋淋的白氏夫妻掐他的脖子來索命,他還夢見白雨荷幽怨憤恨的目光如電光般犀利,她恨恨地質問他:「為什麼如此狠心?」 龍浩月恐懼地嚷叫出聲,從噩夢裡醒來,又是一身的汗。 「又作噩夢了?」葛香雲頻頻替他拭汗,搖搖頭,歎口氣。「這樣下去,你的身體怎麼受得了?」她心疼地撫摸他清瘦的臂膀。「我擔心那白雨荷真上門來……」 「香雲……」他反過來安撫心愛的女子。「沒事的,山莊裡,我供養了那麼多拳腳師傅,他們可以保護我們。再說,下個月商貨交割清楚了,我們就可以離開。聽說姊姊已經騙白雨荷王逵早死了,我們會沒事的。」 「沒事?」她幽幽歎氣。「就算我們逃得過白雨荷的復仇,但是逃得過良心的譴責嗎?」 葛香雲雙眸盈淚道:「為了我,有兩條無辜的人命枉送了。我至今才明白,我的幸福是拿別人的不幸換來的……浩月,我們會遭天譴的。」 「別胡說!」龍浩月嚷道:「多少人做盡壞事還不是逍遙快活了一輩子,我不過是一時糊塗、一時情急,才會殺了他們。人不為己,天誅地滅,我就算有錯,這些年做了那麼多善事,早就彌補過了頭,老天爺會原諒我的,我是不得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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