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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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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荷凝神道:“想我當年救他時他滿身傷,想來是惹了什麼糾紛,得救後為了怕我們知道他真實身分,肯定早就打定主意報了謊名,也許……王逵根本不是他的名字。” “唔……”錦鳳聽了覺得有理,連連點頭。“說的甚是有理,王逵若非他本名,咱們如何找他?”這機會簡直如滄海一粟般渺茫。 雨荷默默無言,只把苦酒盡往唇裡送,臉色哀淒。錦鳳知她心中苦楚,便任由她猛灌酒。 白雨荷喝了幾巡,頭昏眼花、神態狼狽,她僕倒在桌上難過地嚷:“難道我父母就這樣枉死了?難道就任由那賊人逍遙法外?這世間還有天理嗎?” 錦鳳安慰地拍拍雨荷纖弱的肩膀。“別急、別氣,我一定幫你揪那人出來,哪怕要十年、二十年,他逃得了一時,逃不了一世,我們一定可以找到……” “姊姊!”雨荷猛地坐起,抓住錦鳳驚嚷。“我想起來了,我想起來了!” “什麼?”錦鳳困惑地聽她嚷嚷。 “那王逵提過他女人的名字,好像叫什麼『香雲』的……” 哐的一聲,錦鳳不小心碰落了酒瓶,酒瓶落地應聲碎裂,發出刺耳的聲音。 龍錦鳳傻著,沒俯身去撿,只顧愣愣地望住白雨荷,半晌說不出話來。 雨荷兀自說了下去。“香雲……什麼香雲……啊!是葛香雲!我想起來了。” “你確定?”錦鳳牢牢抓住她的臂膀質問,神情有些激動。 “我確定。”雨荷肯定的點頭。 “有沒有可能聽錯?” “沒可能。”她斬釘截鐵地回答:“當時在滂沱大雨中,他說他為了心愛的女子才放膽幹下歹事,那女子的名字我不可能聽錯,是葛香雲,就是葛香雲!我當時又恨又嫉妒,但這個名字錯不了。” “也許……”龍錦鳳臉色灰白、神色倉皇,囁嚅著說道:“也許……這也是個假名。” “不可能,這肯定是真名。”雨荷堅決答道,細細想來,當初他給松鼠取名叫小雲,又說過他喜歡雲,葛香雲這名字錯不了,所有的線索全指向這名字。“明天起我們就差人查這個名字,肯定會有消息。” 龍錦鳳沒應聲,只是呆愣著。 雨荷見狀搖她。“姊姊?” 龍錦鳳回過神來,她眼神閃爍地盯著雨荷,欲言又止,然後她斟滿酒,連著狂飲三杯方休,她望著遠方,回避雨荷的視線說:“看樣子肯定找得到了,恭喜你。” “等找到了葛香雲,我便提她人頭去給那謊稱王逵的看,叫他嘗嘗痛不欲生的滋味,然後連他一併宰了。”雨荷恨恨地說道。 她的話令一向膽大豪邁的龍錦鳳打了個哆嗦,不寒而慄。 龍錦鳳握牢酒杯,顫聲囑咐雨荷:“那倒是,不過如今好不容易得這唯一的線索,想來絕不能打草驚蛇,妹妹,你在復仇之前最好留在這館裡,切莫抛頭露面,若是不巧讓那賊人認出你來,心生防範或是連夜潛逃,豈不功虧一簣?” 白雨荷聽了,滿口答應。“正是,還好姊姊細心,提醒了我。那麼我就只在這館內走動,外頭之事,就有勞姊姊打點了。” “無妨,如今有了眉目,總算你心中大石擱下,來來來……陪我痛飲好酒。”錦鳳趕緊調離話題。 雨荷心中大快,也不顧自身酒量甚薄,放膽狂飲,等酒勁來時,一陣天旋地轉,她昏睡過去。 錦鳳將她安置床上時,窗外天已灰白,霧氣氤氳。 龍錦鳳回到自己廂房,兀自呆了一陣,對窗外歎氣連連,然後憂心仲忡地在案前振筆疾書,跟著到廚房抓了信鴿,將信縛於鴿腳上放走它。那鴿子撲撲地飛上天,往終離山方向飛去。 她一夜未寢,只是自言自語,不敢相信地連連直歎:“天下竟有這等諷刺、巧合的事?這麼殘忍的安排,莫非是命中註定,或冥冥之中的報應?”她憂心地枯坐到天明,整個人沒了主意。 弟弟啊!弟弟,你該不會真這麼傻、這麼糊塗吧?當初姊姊不借錢給你贖回葛香雲,真是因為替你覺得不值、替大哥出氣,才會……可是你該不會就為了那女人幹下這天誅地滅的惡事?不,我不信,白雨荷肯定弄錯了,我弟弟才不是那種人,浩月不可能這麼做…… 龍錦鳳不肯相信那醜陋的事實,她想這其中定有誤會,她要弄個清楚。 第七章 雲鵬山莊一早來了貴客,傭人慌慌張張地跑去敲老爺的房門。 “老爺,您姊姊錦鳳姑娘來了!”這可是天大意外之事,錦鳳姑娘其實一直都和老爺冷戰中,早就不相往來。 葛香雲正在幫龍浩月理衣服,他們聽了後面面相覷。 “進來。”龍浩月喚道。 只見那老傭人連聲道:“錦鳳姑娘正在書房等您呢!” “她是為了什麼來?”浩月問道。 “錦鳳姑娘沒有說。” 葛香雲知道錦鳳一直不原諒她,可她其實一直希望化解這怨恨,她一直努力、卑微地期望龍錦鳳原諒,現在聽見她來,香雲急忙吩咐下人:“有沒有奉上茶水,好好伺候錦鳳姑娘?” “小的已經要人送茶遞點心了。” 龍浩月揮手示意傭人離去。“我馬上過去。” “浩月……”葛香雲含淚欣喜道:“她是不是想開了,願意原諒我們了?” 龍浩月苦澀一笑,他知道姊姊的脾氣剛烈,怎麼可能原諒他們?但他還是拍拍香雲的肩膀,溫柔微笑。“不論怎樣,她肯來總是好的,我先去會會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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