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單飛雪 > 不白馬也不公主 | 上頁 下頁 |
四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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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你大概很想唱歌仔戲給他聽,真有才啊陳白雪。”江品常惡意地笑著,還豎起大拇指。 歌仔戲嗎?嗚——丟臉死了,教她以後哪有臉見王躍野? 他可能從此不理她,因為她是個會發酒瘋的女人,怎麼配得上大老闆? 都老爸害的,自從被老爸陰了,她驚嚇過度後,好姻緣就這麼毀了。這是業障,業障啊!吃粥吧,事情不可能更壞了。 白雪萬念俱灰,垂頭喪氣喝白粥。只能配醬瓜嗎?好,就配醬瓜跟豆腐乳吧,豪門夢碎,她還是繼續習慣這種儉樸的生活。要來複習梭羅寫的《湖濱散記》,也許以後可以學著自己種菜養雞,過著自給自足的清淡生活…… 老闆吃完早餐。“阿常,我們早點去收電器。你三點不是要去盲——啊!”被品常踢一腳。 白雪抬頭,看老闆一臉無辜。他幹麼踢老闆?是有什麼話不能讓她聽?江品常要去哪兒那麼神秘? 品常瞪老闆一眼,起身。“我們走吧。”又對白雪說:“我們去收電器,你吃完把門帶上就可以走了。” “喔。” 他們離開。這麼放心讓外人待著喔?這地方也太自由了。 白雪扒著白粥,看著那鍋鹵肉,想到三千八的和牛宴。 “不管不管我要吃你的肉!”哼哼哼,掀開鍋蓋。“看你煮得是有多難吃!” 舀一大瓢丟碗裡,吃一口—— 轟,她呆掉。“媽……”媽媽回來了?怎麼可能!再吃一口。震驚,站起瞪著那鍋鹵肉。 為什麼?江品常煮的鹵肉,有媽媽的味道? 白雪哽咽淚湧,一陣心酸呀。就是這種古早味的鹵肉,帶有一點八角的香氣。想到媽媽曾經用這拿手菜請過沈檀熙,甚至為了感謝沈檀熙推薦爸參加繪本比賽,送過好幾盒給獨自在外住的沈檀熙。 沈檀熙吃著媽親自料理的鹵肉,跟爸亂來時,是什麼心情?! 可惡的女人!我要滅了你!先把肚子鶴飽飽,再回去殺外敵! 白雪按著肚子,弓著身,好難受地一路拖著腳步返家。可惡,用鹵肉報復頂級和牛這主意不好,胃好難受啊!搭電梯上樓,站家門外,白雪吸吐幾次,鎮定自己。該面對的逃不了。這是她家,絕不讓步! 好,來戰吧,沈檀熙! 拿出鑰匙,用力插進鎖口,用力開門,好氣魄地將門甩上—— 沈檀熙你出來! 怎麼回事?白雪慘遭二次打擊。 現在什麼情況?才經過一晚吧?怎麼不認得自己家? 客廳沒人,但電視沒關。屋內冷氣開著,但落地窗沒關,冷氣外泄,月底電費一定相當可觀!地板散落的,是她原本靠牆放的空白畫布,畫布上是幼稚的圖畫,死小孩!她的顏料盒被打開,粉彩筆散在地上。 太過分了!為什麼擅自動她東西?筆記電腦也移過位置! 白雪奔進廚房,流理台內是使用過沒洗的鍋碗瓢盆。還煮她的東西吃?! “沈檀熙!”白雪沖進書房,床鋪淩亂,空無一人。“沈檀熙?”屋內搜尋,不見蹤影。走了? 因為她昨晚不歡迎的關係嗎?也是,有自尊的人都沒臉待下去。 癱坐客廳長椅上,蹺著二郎腿,大鬆口氣,安慰自己。如果這團混亂,這他們母子留下的“告別作”,她認了。 “至少他們走了。” 且慢——門鎖轉動聲。 不會吧?瞪向鐵門,鐵門被打開,沈檀熙拿鑰匙當自家那樣堂而皇之走進來。 “嗨——”還敢跟屋主打招呼。 “你怎麼有鑰匙?!”白雪沖過去。 “你半夜去哪裡了?”檀熙優雅地將鑰匙放進裙子口袋。 這不是重點—— “繪匙明兒來的?” “需要這樣吼嗎?我耳朵很好,你冷靜點。”沈檀熙在長椅坐下,不慌不忙解釋鑰匙來歷。“因為你不在,我又要送熙旺上學,只好……” 白雪聽她解釋完,只有一個心得——這女人,夠囂張。刹那白雪知道,即將對付的是一頭怪物,是妖孽! 沈檀熙幽幽地這樣說—— 早上起床,發現白雪不在,又趕著送兒子上學,必須有鑰匙才能回家(注意“回家”這兩字,她已經把這裡當自己家),於是她帶著兒子出門去,關上鐵門。(注意,這個時候她還沒有鑰匙,而她把門關上了。) 沈檀熙走去哪裡呢? 她走出管理室,找到附近鎖店,跟老闆說:“我鑰匙不見了,請你來幫我開門鎖,我家就在附近。”不慌也不忙。 然後牽著兒子,帶著鎖匠,通過管理室,搭電梯到門外。很自在地看老闆開鎖,順利開啟大門後,跟老闆說:“幫我複製兩把。”不心虛! 一小時後,兩把新鏡匙落到沈檀熙手中。一把給兒子,一把自己用。整個過程這麼自然,這麼平靜。 唯一不平靜的是陳白雪。“這是我家,你這是犯罪!” “這也是我跟我兒子的家。你獨佔這裡,也是犯罪。” 她犯哪條罪了? 好,坐下來談判。厘清楚,這到底是誰家?!假如厘不清楚,好,來打架。 她雖然脖子扭到胃又痛但真把她逼急了,白雪公主也是可以變“肖查某”的! “都是因為愛,當初我才會借你爸錢買房子,所以房子我有分。”沈檀熙說。 白雪伸手。“借據呢?” “因為愛,沒讓他寫借據。” “口說無憑。” “是,這正是我蠢的地方。” “我怎麼相信你?” “我說的是實話,是你不想面對。你仔細回想你爸的收入,用點腦筋調查,就知道憑你爸的收入是不可能有足夠頭期款,買下臺北這房子!” 到底爸跟沈檀熙的往來,複雜到什麼程度?又是感情又是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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