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單飛雪 > 不白馬也不公主 | 上頁 下頁 |
四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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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好。」睡了。 好好睡,好好睡吧。 品常坐在床沿,笑望她憨憨無辜的睡姿,像小狗一樣。 她說一,他做一。她央求啥,他照辦。 他為什麼突然這麼配合?待她這樣好? 因為啊……他眼裡閃爍戲謔的光。 明日,當白雪想起今晚,檢查過手機記錄,她會想滅了自己。 想到這裡,萬分同情。呵呵呵,就不跟她計較那麼多了。 溫柔撫著她的發。白雪啊白雪,噫……咦……以……矣。 「要~~堅~~強~~耶。」他也會歌仔戲腔。 什麼東西在眼前一閃一閃? 白雪睜眼,醒過來。 面前,一扇窗敞開著,窗欄垂著DIY的窗簾。那是由一串串廢光碟製成的簾子,盤型光碟,在晨光中閃爍。風吹來,它們晃,閃啊閃。屋外是大片的金黃光,茄苳樹迎風蕩著枝葉,能聽見藏在樹梢唱歌的鳥兒,幼細的鳥叫聲應該是「綠繡眼」。 好美……好寧靜的氛圍。等一下?等一下! 驚駭坐起,這不是她家!奔下床,房間裡打轉。小房間,單人床,整齊物品,掛在椅背的男人衣服…… 江、江品常?想起來了,昨晚爛醉,好像一直都在「盧」小小,丟臉死了!白雪迅速理好身上衣物,偷偷摸摸開門,目不斜視,速往大門走。 「哈羅……」黃西典喊住那鬼祟的身影。 呵呵,尷尬了。轉身,僵硬地笑。「老闆好啊。」 堆滿電器的客廳中央,有張桌子,桌上有飯菜,老闆跟江品常在吃早餐。黃西典招呼道:「過來吃啊,吃完再走,有準備你的——」 「呵呵,不用了,謝啦。」偷偷打量江品常,他默默扒飯菜,看來很嚴肅,在生氣嗎?啊該死,陸續記起,她好像揪著他頭髮咬,她好像騎在他肩膀上咆哮。呵呵……撤! 「你們慢慢吃,我回去了。」 「快過來!」黃西典招手。「昨天喝那麼多酒,胃受得了?來喝白粥,品常煮的。」 「是嗎?」特地為我煮粥?好感動!原來他這麼溫柔貼心,真是誤會他了。矮油,這下不吃都不行呢…… 「那我不客氣了……」白雪過來坐下,品常轉過臉,看著她。 「還真的要吃喔?」 「啥?啊不是……」叫她來吃?「我是想說,你特地為我煮的我不吃的話——」 「你幹麼?不要鬧她了,沒發現她嗓子都叫啞了嗎?」老闆瞪他。 「唱整晚的歌仔戲,喉嚨當然壞掉。」江品常淡然道。「昨晚簡直在開個人演唱會——」 她一時激動。「我哪有!我哦……天啊——唉喲喂啊——」又唱起來了。 搞什麼?西典跟品常駭住,看她按著右頸。 「怎麼了?」 「扭到脖子了。」好痛,不能往右邊轉了。 「你看吧。」黃西典罵江品常。「叫你不要嚇她嘛!來,喝粥喝粥。」 這下,白雪只能面向左。 坐在右邊的品常,放一碗白粥在她面前,又將醬瓜等小菜推過來,方便她取用。 明明就很體貼,白雪微笑,挾醬菜配白粥,溫熱的粥喝進肚裡,身體舒服了。 可是,只有醬瓜跟豆腐乳嗎?眼角餘光瞥到一大鍋鹵肉,好香。 為什麼鹵肉那麼遠? 「那個……鹵肉好吃嗎?」她暗示。 「鹵肉嗎?當然好吃!」黃西典忙把鍋子推向她左邊。「我們品常煮的鹵肉贊啊!」 他會鹵肉?白雪手往那兒伸去,鏗。有人蓋上鍋蓋,斷了取肉之路。 「很難吃,不要吃。」江品常說。白雪像強屍那樣直挺挺地連頭連身一起轉向右邊,瞪著他。 「我昨天好像請你吃了三盤和牛啕?」頂級和牛都請了,吃你一點鹵肉會死嗎? 「既然你提到這個——」拿出便條紙,江品常算給她聽。「牛肉跟酒錢總共三千八,但是你皮包裡有多少錢,記得嗎?」 「我……我的皮包……」 「只有一千。」 「呃,是喔。」頓時弱掉。「所以……所以剩下的兩千八是你付的?」 「當然是我——押我的證件給店家。快去付清,把證件拿回來還我。」 她張口結舌,驚為天人,不豎起大拇指怎行。 「你……你行,你真行!」真是條好漢!甯押證件,不付半毛錢。 了不起啊江品常! 黃西典大笑,對白雪解釋。「他出門常常不帶錢,上次我還去面店贖他回來。」 「那是因為我以為口袋還有錢。」 「啊你這樣不行啦,至少也辦張信用卡還是提款卡,哪有人像你這樣錢隨便塞口袋,連皮夾都不用。」 白雪心中無奈到最高點。和牛都他吃的,結果呢?這麼計較。原本對他愧疚,愧疚個屁啊!決定拗回本,用力舀一大匙鹵肉,就往白粥淋下去—— 一隻手橫來,搶走湯匙。 「你真小氣!」姐怒了。 「喝那麼多酒,還吃這麼油膩?想死嗎?配醬瓜!」江品常凶巴巴。「沒常識!」 「唉喲,」老闆讚歎。「是在老人家面前放閃嗎?這麼關心女朋友喔?」 她嚷:「我才不是他——」 「她有男朋友了。」撇清得比她快。 「才沒有。」白雪否認,八字還沒一撇咧。 「是嗎?」品常揚起一眉。「不是正跟個大企業家打得火熱?」 「又還沒交往。」白雪踐兮兮地說。「我還在觀察他。」 「那就好……昨天你在電話中胡言亂語又發酒瘋,我還怕你要解釋很久——」 「什麼——」抄出手機,打開電源,看見十幾通越洋電話。發酒瘋嗎?我說了什麼?我到底對王躍野胡扯什麼啊?我的白馬王子、我的形象啊——姐龜裂了…… 「你為什麼不阻止我接電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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