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單飛雪 > 傲鷹戲蝶 >


  滿席上的賓客閑言莫不失聲大笑。

  甯夫人忙笑著替怡紅說話。「好了好了,蕭老爺就別找自家女兒麻煩了。」

  蕭老爺還不饒人。「我說,我這女兒還沒過門,就成天往你們府上跑,鷹哥哥長、鷹哥哥短的,又是挾菜添茶的,我看再不快快辦妥他們的親事,全鎮的人都要笑我教女無方了!」

  怡紅氣得起身跑過去作勢要捶蕭老爺,笑得全場人仰馬翻。然後她又跑去拉甯時鷹。「鷹哥哥,你看爹爹都欺負人家,你幫我出出氣罵罵爹!」

  甯時鷹斜睨著她淡淡笑道:「他可是你爹呢!」

  「誰教他要笑我!」她撒嬌地嗲了半天,嗲軟了席間所有男子。

  唯獨甯時鷹掛著那慣常帶著邪味的微笑,既不冷淡也不熱絡地應付著場面。

  乘亂之際,他向母親暗暗眨眨眼,然後起身翩然離去。

  甯時鷹乘著月色,踏出大門,小廝丁邦立刻眼尖地跟上來。

  「小丁,我出去走走而已,你別銀來。」

  「不行——」丁邦稚氣未脫的臉,透著一股堅決…「老爺規定,你去哪我就得跟到哪。」

  甯時鷹逗他一句:「那假如我去跳崖呢?」

  才十六歲的丁邦愣了一下,低頭回答。「那麼我也跟著跳崖。」

  甯時鷹板起臉,敲了他腦袋一記。「傻小子,你主子若是跳崖了,你得快些找人來救,怎麼還跟著往下跳?」

  「可是……」他困惑了。

  「可是什麼?」甯時鷹溫和地望著地。

  「好像也對!」

  「本來就對。」甯時鷹被這單純的小廝逗得不禁發笑。

  不再多言,甯時鷹沿著小路步進山林。

  「少爺——」丁邦在後面提醒。「這麼晚了,要上山嗎?」

  甯時鷹瞪他一眼:「怎麼,才剛口口聲聲說我去哪就跟到哪,現在怕啦?」他故意逗他。

  果然,丁邦嚇得忙否認。「我沒這個意思呀——」

  說著,他們來到一處空曠地。甯時鷹這才停下步伐。

  丁邦實在忍不住心中的疑惑。「少爺,我只是好奇,我們來這裡幹麼?」

  甯時鷹倚著一旁高聳的古樹,沒有作答。

  那日他便是在這棵樹上小憩,遇見了她。可是,如今她毫不眷戀地走了,他卻還不時想起那一夜。

  她若已是如此無情,他又何必再惦記著她?

  甯時鷹陷入無邊的苦思中,仿佛重回那天,他看見她時那股震撼。僅有一面緣,僅續了一夜情。她還好好的嗎?

  甯時鷹伸手輕觸古樹,心頭竟有一片迷惘,一種奇異的感傷。

  「少爺……」丁邦擔心地望著少主。

  甯時鷹很少這麼沉默,更別提那側容還透著感傷。

  丁邦想問又怕不該問,只好焦急安分地陪在甯時鷹身旁。

  第二章

  秋末近晚,曲龍鎮東街上忽然喧嘩起來。

  一行婚嫁儀隊由西街過東,鑼鼓喧天,儀隊綿延整條大街,顯示出迎娶人家派頭不小。奇怪的是,新娘轎後頭跟著比平時多三倍的群眾,正在那兒吆喝鼓噪。

  而和歡樂氣氛相當不協調的,是轎旁另有一青衫少女竟不住地頻頻拭淚,神色哀淒。

  一旁的酒樓上方靠窗位子,正舉杯淺酌的甯時鷹看著街上這一幕,不禁好奇地問一旁的丁邦。「小丁,是誰家嫁女兒?怎麼這麼多人圍著瞧?」

  「我去問問!」丁邦忙去轉了轉,很快蜇回稟告:「少爺,嫁女兒的不是什麼富貴人家。轎內的新人是龍鳳賭坊坊主一直想娶過門的大美人,白衣蝶。所以一群人跟著湊熱鬧。」

  「白衣蝶?」這名字好似在哪聽過。

  丁邦喜孜孜道:「就是名聞遐邇的白大美人呀!白姑娘因美色之累,平時甚少涉足鎮內,所以真正見過她的人也沒幾個。不過這回因為白姑娘的父親積欠龍鳳賭坊坊主趙大深一大筆賭債,於是賭坊的人便逼白匡穎嫁女兒還賭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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