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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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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目對望,情意洶湧於暗潮中。對這個男人,她心中湧上一股奇異的感覺。 甯時鷹高興地看見她眼底不再有先前的冷漠和防備。此刻,她盯著自己的眸光是溫和的,仿佛有千言萬語,又仿佛帶著笑意。雖然她什麼也沒說,但他看得出,她並不討厭自己。 甯時鷹感到心頭一股莫名的悸動。 他忽然發現,他從未見過這樣一對特殊的眸子,她的眼瞳染著一層非常清淺的水湖綠。如煙迷蒙,似霧朦朧,她的美,是一種空谷幽蘭般的美、淒絕孤傲的美。 兩人沉默許久,只餘燭火一明一滅地跳躍著。他其實有很多問題想問她。 “打你的人究竟是誰?”半晌,他仍忍不住開口相問。她已是他甯時鷹的女人,他再也不准她被人欺負。 然而,她卻伸手輕觸他臉頰,發出一聲細如蚊鳴的囈語。“謝謝。”她別有深意一句。 “謝什麼?” 夜深了,她只想睡去,不願多談。 甯時鷹知道她累了。手往空中一揮,登時將燭火熄滅。 明日再追問吧。他摟緊她纖瘦的身子,細心地替她拉好被。 將入眠時,他不禁想到,他們一夜歡愛,而他竟還不知道她的名字。真是荒唐!明日一定要好好問清楚她的芳名,以及來歷身分。 甯時鷹這一覺,睡得又沈又香。當陽光透過窗格子曬醒他時,睜眼一瞧,她早已起床坐在桌前背對著他,不知呆望著什麼。 他微笑下床,走向她,輕輕環上她的香肩。 她回頭笑唳。“鷹哥哥,你好壞偷抱人家!” 咦?他連連驚退幾步。“怡紅?” 蕭怡紅嬌滴滴地道:“不是我還有誰?” 那名女子呢?他急切地東張四望,又探身出去搜尋。偌大的院內了無蹤影,桌上亦無留下隻字片語。 難道一切不過是夢?甯時鷹茫然地回思。不!不可能是夢啊!昨日明明親手將她擁在懷中,她是何時走的? 驀然間,他竟有一種被人漠視的憤怒。 蕭怡紅欺身過來。“鷹哥哥你找什麼啊?” 甯時鷹將氣出在她身上。“誰准你這樣不知會一聲就闖進來的?” 蕭怡紅使性道:“憑我和你的關係,誰敢攔我?” 他反問:“我和你什麼關係?” 她捶他。“唉呀!你明知故問,討厭啦——” “好了好了,別打了。”他抓住她的手。“我現在沒工夫理你。我得好好想想——” “哼!”蕭怡紅瞪著他,打斷他的話。“有什麼好想?” “我啊,我想你這麼凶,以後誰娶了你誰倒楣!” “鷹哥哥——”她撒嬌地偎進他懷裡:“你真討厭,明知怡紅就只聽你的話嘛!” “真的?” “當然真了!” “那我三番兩次要你別亂闖我內房,你聽了沒有?” 怡紅抬起臉來,又笑又氣地捶他一記。“你好壞,又笑人家,不理你了。”她佯裝生氣跑了出去。 甯時鷹懶得理她,逕自坐下想自個兒的心事。 他心底,不禁又想起那一夜歡愛的女子。 那清麗絕色的臉龐,佈滿鞭痕的背,還有緊抿的唇。 令人心醉又心疼的人兒。她,為何不告而別? 秋夜,寧府設宴款待蕭老爺及他美麗的女兒怡紅。 蕭寧二府往來多年,也算是世交。不但宅第坐落同條街上,就連生意也都是互相合作的。是故甯老爺打定主意同蕭老爺結為親家。兩位老人家成日企盼,恨不得兩個兒女快快成親好添個孫子。 今夜,蕭老爺多喝了幾杯,心情大好。望箸他儀錶堂堂的未來女婿,越看越滿意。他對甯老爺贊道:“令公子氣宇昂軒、相貌出眾,不愧是大爺您的兒子。” “過獎了!小犬哪值得您贊來著。要他上京考取功名,他道是“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要他接管家業,他又道是“富貴如浮雲”,真是會被他氣死!” 甯老爺的牢騷令在座者不禁掩嘴而笑。 甯時鷹對父親的批評毫不在意,兀自瀟灑地用膳。何況他這人行事向來光明磊落,不必理會旁人眼光。 反倒是蕭老爺怕甯時鷹面子下不去,連忙替他說話。“令公子對名利無甚興趣也罷。但聽說他倒是練了一身好功夫,人人都說曲龍鎮就屬甯府大公子武藝最高強,人人都要敬畏三分哪!” 蕭怡紅崇拜又迷戀地望任甯時鷹,忙替他挾了滿筷子的菜。“鷹哥哥,多吃一些——” “多謝妹子。”他一派自若地接了她挾的菜。 蕭老爺藉著三分醉意,大叫大嚷起來。“瞧!瞧!我的寶貝女兒心底只記得給她的鷹哥哥挾菜,連爹爹都不管了!” “爹——”怡紅嬌羞地跺腳。“你叫丫頭們給你挾不就好了?” “是是是,婢僕負責爹爹的;你呢,就負責你鷹哥哥的。”他調侃她。 怡紅又氣又笑。“爹,你又笑人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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