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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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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上泊在岸邊小船,她鬆開船繩…… 當船遠揚,愛君仰頭看見星子璀璨,明月如水,她黯然低下臉,長髮垂面,冷風襲身。俯身伏上船板,埋住臉終於忍不住痛哭失聲,渾身戰慄不止。 仍不敢相信,他會這樣做,他會如此…… 展雲飛隨愛君步出洞穴,立在岸邊隱處,仍像每一次那樣目送她離開。只是,這或許是他們最後一次告別。 愛君臨去前那傷心絕望的表情,令他懷疑自己是否做錯? 看著小舟消失夜霧彌漫的湖面,他唯有安慰自己,至少,沒了武功,彤愛君再不必受那劇寒折磨。送出寶盒,也足以交差,方笙應不會為難她。 展雲飛瞥見暗處那愛君曾歡喜坐過的秋千,夜風霧中,它孤獨輕晃。 他踱去,摸上秋千,輕輕推動它,無限感慨。 就這麼放手?就這樣?她與他的緣分?這麼濃烈,卻這麼短? 「展雲飛!」 後方忽來一聲,他霍然轉身,看見一道青芒墮地。 「你不該廢她武功!」一名青衫男子現身,一把冷沁的嗓音。 展雲飛挑起一屆,打量眼前人,感覺他通體顫著冷冽的光,那是最上乘的輕功。 展雲飛冷笑。「你就是『石中火』吧?」 「正是。」他只淺淺揚起嘴角。「閣下就是大名鼎鼎的展雲飛。」他來意不明,只拿一雙冷眸睇著他。 展雲飛好整以暇瞪著他瞧。「老子現下不爽極了,你倒來送死!」 「石中火」負手在背,展雲飛斂眉。 「看來——」展雲飛懶洋洋道。「你不是來打架的。」 「石中火」唇角微揚,雙眸炯亮。 第九章 風塵僕僕趕回百羅門,愛君還沒趕得及覆命,便被盛怒的母親攔住去路。 「你怎麼這麼久才回來?」彤母劈頭就問。乍見愛君無恙稍寬心便又急於拯救愛子。她淒慘蒼老,早沒有過多柔情善待愛女。 母親嚴厲的口吻教愛君心上一慌,下意識心虛地回避她的視線。「我……我這不就回來了。」 彤母打量愛君,隱約感覺到她不對勁。但急著拯救愛子,伸手便嚷:「寶盆呢?」 愛君抬頭,仿佛不懂母親怎會要起這東西。 「你快給我,你弟弟被碩王府抓去了。拿來,大爺急著要寶盒救青銘!」 「青銘?」怎麼回事?他被抓?愛君猶困惑,母親等不及伸手就往她襟袍搜去寶盒。 「你發什麼愣!」彤母咆哮著,抓著寶盒就往方笙院落奔去。 「娘!等等!」愛君追出去。「等等啊——」 正提步要追,花苑裡,聽見細碎的聲響。 「愛君……愛君……」 誰?愛君停步,環顧苑裡樹影婆娑,轉身但見紅花處處,並沒有人影,只有氤氳的霧氣,蒸發著潮濕的夜。 空中彌漫著詭異的氣氛。 那聲音很小、很細微。「愛君……愛君……」 「誰?」愛君立在花苑中,怒問:「鬼鬼祟祟做什麼?!」 梧桐樹旁閃過一條人影,愛君追去,卻因失去功夫追得狼狽至極。 那白色人影穿掠花苑,翻上屋簷,奔出百羅門,奔入不遠處一座密林,愛君執意追去,不久,也追人了密林。 那白影在夜霧中停步,等著愛君前來。 半晌,愛君追至,疲憊的直喘氣,口中白煙一冽。她喘著,凝望夜霧中逐漸熟悉的人影。 她認出來人,更顯困惑。「隙中駒?」追了半天竟是自己人。 「隙中駒」面色蒼白,只一朵唇紅得淒豔。 明月懸空,暗雲流動。林間風聲肅殺,夜蟲卿卿。愛君望著她,凝起眉心。 「你……受傷了?」愛君注意到她腹前捆著療傷用的白帛,她臉色泛青,氣色極差。往常她是他們三人間最活潑的,今夜月下她慘白得教人心驚。 她凝視愛君,夜霧氤氳她們之間。 迷一般的情境,正如他們三人迷一般前塵。 「隙中駒」望著愛君,眸底有著同情,更有著惺惺相惜。 「愛君……你失去武功了?」她問,輕輕拂去臉畔髮絲。「也好……愛君,你看看我身後是誰?」 愛君不解,注視著她,她移開身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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