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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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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十年過去—— “哈哈哈哈哈……”狂妄的笑,在藍天靜默,浮雲流動下,於天寬地闊間回蕩。 笑聲發自一位身著黑色大袍的男子。男子體魄高大魁偉,黑發狂散,他撩開覆面黑髮,微眯著眼注視眾人,眸光犀利如劍。 聽見那放肆的笑聲,駐守邊境的天朝武將孫弦斂眉。曾經與碩王爺費盡心思設下陷阱才擒住展雲飛;現下,王爺卻要他放了眼前這個拘禁了十年的野獸。 孫弦恐懼地仰望比他高壯近一倍的展雲飛暗忖著,十年地牢生活怎麼絲毫沒有磨滅他的野性? “孫弦——”展雲飛野笑,朝遮住眼簾的黑髮吹一口氣,然後懶洋洋地挑眉道。“抓我的是你,放我的也是你。這可有趣了……”他可沒忘記這小人當年是如何暗算他。 “王爺要見你。” “沒聽錯吧?”他頭一甩,目光一凜,仰望藍天深處,雙手環抱胸前。想當初只因他不聽令行事,硬是宰了王爺那個混賬侄子,就被孫弦及王爺用計囚禁。現下,王爺又想起他這號人物來了? 孫弦直接挑明他的使命。“百羅門三大郡主,『隙中駒』、『石中火』、『夢中身』擾我碩王府,尤其是來無影去無蹤的“夢中身』彤愛君,幾次劫走我們押往天京的犯人,其中不乏江洋大盜作奸犯科之人,『夢中身』劫走他們,賣了人情好讓他們為百羅門效力。邊境地域,朝廷無力對抗日漸壯大的百羅門,咱與他們勢如水火。百羅門如今和王爺勢力相均,如此下去碩王府岌岌可危。” 展雲飛只斜過臉來瞪住孫弦,嘴角浮現一絲笑意。“怎麼,眼下王爺需要我了?” “只要殺了彤愛君,過往的事一筆勾銷,屬於你的權力也全數歸還,你又是王爺底下第一愛將展雲飛。” “只怕這筆賬沒那麼好了。”展雲飛冷笑。“我關了十年。”這十年要有人付出代價。 “你體內白符仍有效,只要王爺撕了他手上另一張白符,相信那後果不必我提醒你吧?我勸你安分。”那是趁展雲飛重傷時下的符咒,為的就是控制這頭野蠻的獸。 “你恐嚇我?”展雲飛仰頭閉目,深吸口氣。驀地,伸手抽出孫弦腰上佩劍,一個勢子就捅進孫弦腹側。 劍快,血濺得更快。 孫弦睜眼,不敢相信展雲飛會這麼做。一旁的侍衛們抽出刀,卻不敢接近。血仍不停地噴出,像紅色雨霧。看見自己的血不停噴湧,孫弦駭得臉色慘白。 展雲飛昂著下巴,睥睨望著孫弦。 “王爺有白符,很好,我聽他;你呢?”他一腳將孫弦踢倒,把劍扔了。瞪著地上孫弦橫眉狂道:“我——展雲飛、最討厭被人威脅。我要是怕,當年就不會宰了那工八羔子!”說著,展雲飛抬起臉凝視那群驚恐的侍衛,口氣頗不以為然。“怕啥?我這就去見王爺,你們全給我在後頭跟著。” 孫弦還沒斷氣,在沙地上抽搐,日光炫目,他只見山一般高大威猛、野性難馴的展雲飛,仍像獸一般無情昂然立著。早該料到,放了他的後果。 野獸關了十年還是野獸,特別是——當你餓了他十年,他就不只是野獸,他甚至成了魔。 展雲飛又深吸口氣,他自由了。這裡有地牢沒有的新鮮空氣,然後他想起孫弦的話。他舔唇,像饑餓久未飲血的獸,念著一個優美的名字,從那血腥的野蠻的嘴。 “彤愛君?”他笑。“夢中身?”詭異的名像一個不可擁抱綺麗的夢。“就這麼個女人,竟讓王爺甘願放了我?” 有人小小聲答他:“她會使『斬情鞭』。” 這一句令展雲飛雙眸驟亮,熱血沸騰。斬情鞭?呵,不簡單啊,怪不得非放他不可。 “想必這彤愛君橫行不少日子,鞭過不少人了。”鞭子有毒,展雲飛練過奇功,身上如銅牆鐵壁百毒難侵;諷刺的是體內卻有一道白符控制著他。 展雲飛側目問旁人:“她可美麗?”女人使鞭,光想就叫他胸腔發燙。 “很美麗。”眾人一致讚歎。 展雲飛懶洋洋地笑,哼了一聲。“多誘人,斬情鞭?一個美人竟甘心練這種要命的武功。”他知道這門武功,專給女人學,此功陰柔歹毒,習武者喪失生育力,多活不過三十。功夫越上乘,體內寒氣日增,侵襲五臟六腑;末了,常常因寒氣反噬,死於劇寒之下。他不明白,這等致命的武功失傳已久,如今竟又重現江湖;而這個彤愛君,怎甘於冒生命危險練此功? 旁人又懼怕道:“她的鞭好毒。” “毒才刺激。”展雲飛低笑。“河豚有毒,多少人甘冒危險一嘗?殺彤愛君,許是最刺激、最有趣的事。” “展爺萬不可輕忽,她已經殺了咱主子身邊四大高手。” “哦?”展雲飛眸光更亮了,就像是發現獵物的獸。獵殺,使他熱血沸騰興致高昂。 藍天依然靜默,浮雲緩緩流動。清風柔軟地拂過展雲飛滿頭狂亂黑髮,露出一張極陽剛粗獷的臉龐,他皮膚黝黑,五官像刀削的那樣深刻在臉上膿眉飛揚,仿佛可直上青天。 他邁開大步,直往碩王府而去。 天黑,浮雲蔽月.幾顆星子閃爍。 一名大將幾名隨從,押著囚車上天京交差。黃土地顛簸,遠處流水淙淙,幾聲蟲鳴,兩旁高聳著參天古樹正隨風搖晃,沙沙作響。詭異幽暗的山林間,王府人馬急急趕路,林裡漫著氤氳霧氣,朦朧前路。他們揮汗不敢稍事休息,提心吊膽防著百羅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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