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水草 > 醫路嫁王府 | 上頁 下頁 |
四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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呂光無奈又為難,自從來了揚州之後,他沒少收仁同方的禮物,有時候他都要懷疑如果此次清查兩淮鹽務是由他自己獨當一面,說不定就被仁同方毫不手軟的送禮給砸懵了,既然拿了人家的東西,無論如何他表面上也得做做樣子,於是他請了幾名下人來了。 這些人聽貴人問起柳盼的醫術,馬上你一言我一語說得天花亂墜。 仁同方一聽,仿佛瞧到了希望一般,雙目綻放著光彩。 他們每誇讚一句,呂光的臉色就黑一分,柳盼是睿王的身邊人,他可作不了主,但表面仍要客套幾句,「待我問清楚了,若家侄房裡真有這等能人,這忙本官無論如何也是要幫的。」 睿王吩咐過,他現階段的任務就是麻痹仁同方,讓他誤以為這次朝廷派來清查兩淮鹽務的只有他一個,且已經被賄賂攻陷,人情難卻,將來回京也必定報喜不報憂,清查鹽務只是走個過場而已。 呂光避重就輕的說完,又是一臉愁苦的看著柳盼。 她見他這般為難,便道:「既然大人為難,我便隨仁家的人走一趟,去瞧瞧仁老太太得了什麼病,至於能不能治好就不敢保證了。」 呂光巴不得她早去早回,趁著睿王還沒回來就將此事了結了。 別館外面,鹽運使府上的馬車早就候著了,柳盼拿了藥箱便坐上馬車離開。 顧清蓉聽到丫鬟通傳後,緩緩綻出一抹冷笑。 鹽運使衙門比揚州知府衙門還要威風氣派。 仁同方派來的馬車一直將人送到了側門,馬車直駛入內院夾道,柳盼才被請了下來,往內院而去。 阿漢原本隨行,只是到了二院就被婆子攔了下來,請了他去前面喝茶。 他本來不願意,畢竟睿王臨走前吩咐過,務必要他隨侍在柳盼左右,不過他一個大男人總不能闖到別人家後院,又想著在這裡應該不會出什麼大事,便依了婆子之言。 仁同方官運亨通,仁老太太享盡了兒子的福,山珍海味不知道嘗了多少,可是這兩年各種毛病找了來,仁同方請過不少大夫替母親看過,湯藥也吃了無數,但都不見效,最近仁老太太的情況更是嚴重,半個身子都不能動彈了,人時而清醒時而糊塗,真真嚇壞了仁同方。 柳盼被下人一路領著到了老太太房裡,才進門就覺得氣悶。 老太太年紀大了,又生了重病,家裡人大熱天的也不肯開窗透氣,房裡伺候的丫鬟婆子以及女眷挨挨擠擠不少人,女人的脂粉味熏得她這個沒病的人都頭疼了,更別說老太太會有多不舒服。 「麻煩把窗戸打開,房裡的人太多了,留一、兩個伺候的就好,其餘的都出去吧。」柳盼話音方落,仁老夫人的臉色便不好看了起來。 其實以前也有大夫曾經委婉的提過要注意老太太房裡的環境,但是仁家人領會錯誤,尤其仁老太太年輕時候為了供兒子讀書,過過好長一段苦日子,後來生活優渥了,便很是講排場,房裡伺候的丫鬟婆子不少於十幾個,又愛花兒草兒,房裡的空氣可想而知。 柳盼注意到了老夫人的臉色,心中暗歎這家人恐怕不是聽勸的,卻忽聽得一把年輕男子的聲音道—— 「娘,就聽大夫的。」 隨即內室的門簾子被掀了起來,進來一名年輕公子,錦衣玉帶,面若冠玉,渾身的風流氣度與慕容夜迥然不同,此人正是仁武。 慕容夜是天生的皇家氣度,後來經過戰場上一番打磨,隱隱有種寶劍的鋒銳、磐石的堅穩可靠,而眼前的公子便是江南春水裡吟詩作賦的男子,眉梢眼角都帶著揮之不去的旖旎溫柔。 他來到柳盼面前,躬身一禮。「姑娘有禮了。」 仁夫人立刻便道:「她不過是個小丫頭,你給她行得什麼禮,沒得折了身分。」 柳盼回了一禮,目光毫不畏懼的掃過仁夫人。「夫人若是覺得我的醫術不佳,身分低微,大可以拒絕我前來為老太太看病,沒得折了貴府的尊貴。」 她會來為仁老太太看病,還是瞧在呂光的面子上,省得他為難,真若說醫者之心,她寧可去替東台鎮灶戶義診。 仁老太太身形臃腫,眼歪嘴斜,明顯是中風之兆,想來是老太太平日享用的民脂民膏太多,才導致得病,這是善惡因果,天理昭昭。 仁夫人整日待在後院,不知道眼前的姑娘是丈夫特意去別館請來的,而且這些年不知道多少官員女眷著勁的巴結她,常年處於這種環境,還真將她養出了一身的貴氣,等閒人入不了她的眼。 仁武不像母親這般小鼻子小眼睛,有禮的道:「家母不知姑娘醫術高超,還請姑娘千萬別見怪,替家祖母瞧瞧。」 柳盼既然來了,也沒必要因為仁夫人幾句話就拂袖而去,有了仁武在側,房裡的丫鬟婆子很快便被清空,只留下仁夫人與仁少夫人婆媳倆,外加仁老太太身邊的一個大丫鬟。 柳盼指揮丫鬟將窗子打開,讓空氣流通,再把房裡花草以及香爐都搬出去。「若是老太太實在喜歡香味,就擺些有香味的瓜果借借味兒。」 等丫鬢處理好了,柳盼才坐下來替仁老太太把脈。 仁夫人雖然不喜歡柳盼這番作為,但是她向來最聽兒子的話,兒子的話對她而言比聖旨還靈,既然是兒子要求的,她也不再反對。 柳盼把完了脈,從藥箱裡拿出金針,開始替仁老太太扎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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