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水草 > 醫路嫁王府 | 上頁 下頁


  一行人緊跟了上去,護衛左右,很快就將滿臉通紅的柳盼丟在了最後。

  她望著前方一群男人的身影,不知怎地,頓時有種不好的預感。

  柳盼下船之後,慕容夜已經帶著裘天洛、葛重以及阿漢站在了岸邊,其餘隨行人員得他之令,暫留船上待命。

  她尷尬之意略退,上前再次向慕容夜辭別,準備分道揚鑣,才轉身走了兩步,就被人扯住了肩頭,她回頭一看,攔住她的正是慕容夜本人。

  隨侍的三人都傻了眼,王爺向來穩重,怎地做出這種輕佻的舉動?

  阿漢更是急道:「王爺……」

  柳盼對這個能嚇跑本朝閨秀的睿王,只想著要敬而遠之,她十分客氣的詢問,「王爺還有事?」同時用眼神示意他鬆手,他可是說過男女授受不親,如今卻在大庭廣眾之下做出如此不得當的行為,豈不是自打臉?

  迎上她直白的目光,慕容夜很清楚她只差沒直接指責他是登徒子,他總算鬆開了手。「本王此次乃是微服出行,柳姑娘既然知道本王的行蹤,便不能隨意走脫,萬一你將消息洩露出去該如何?」

  葛重撫須點頭應和,裘天洛想到王爺此行的目的,也意識到讓柳盼隨意離開確實不妥。

  唯獨阿漢頭腦簡單,又對自己救上來的柔弱小姑娘始終心存好感,幫腔道:「王爺,柳姑娘定然不會洩露王爺行蹤。」若非礙于王爺的威嚴,他早跳起來向王爺據理力爭了。

  柳盼的心突地一跳,暗中猜測慕容夜此舉到底是無的放矢,還是真的身負重任,不期然,她想到了一個可能,顧正元提過京中來的裴知府欲結交的貴人,隨即又自行推翻了這個念頭,從時間上推斷,裴知府透露口風大約是顧家前往淮安之前,少說也在一、兩個月之前,那時候恐怕睿王還未從北狄折返。

  她暗自松了一口氣道:「小女子只聽過睿王赫赫威名,從未見過王爺。」只要他不是裴知府想要巴結的京中貴人就好。

  慕容夜沉肅的目光從她面上掠過,眼前的小丫頭模樣倔強,還隱隱帶著不屑似的,彷佛在說縱然他貴為皇室中人,她也絕無攀附之意。

  從他稍解人事之後,不知道有多少女子明示暗示,就連宮女以及王府裡的丫鬟也無不存著別樣的心思。當初他看中溫氏,泰半是因為溫氏在面對他時並不曾露出那種面紅耳赤的蠢樣子,可是後來他才明白,原來那是因為溫氏另有所愛。

  也許是因為柳盼面對他時那種清明的眼神,甚至面對他半裸的身體都不曾露出一絲羞赧之色,反而激起了他的脾氣,難道她對他就這般不屑一顧?他不假思索的道:「本王身邊還缺個端茶倒水的丫鬟。」

  「民女是良民!良民!」柳盼情急之下,對著龍行虎步而去的睿王喊道:「王爺不能強迫良民為婢!」

  慕容夜充耳不聞,步伐毫不停頓。

  葛重張了張口,又老實的閉上了嘴,無視情緒激動的柳盼,邁開步子跟上自家主子。身為一個合格的幕僚,他存在的意義就是對睿王的某些行為規勸一番,若有不決之事還可諫言,但多半是軍務,至於王爺的私生活,並不屬於他關注的範圍。

  裘天洛內心哀號一聲,老葛你熊的,居然都不勸一句!他轉而拍拍阿漢的肩頭,語重心長的道:「兄弟,哥哥我身為親衛隊長,可不能做出逼良為奴的事情,護衛王爺的安危才是要責,這裡的事情就交給你了啊!」說完,他趕緊跟上葛重。

  阿漢尷尬的與柳盼無言相視。

  老實說,他是有幾分不願意柳盼離開的,但就算讓她留下來,也絕非是以王爺貼身丫鬟的身分,好歹她醫術不錯,為人又和氣,十指纖纖,根本不像個丫鬟,反倒像是頗有教養的千金,只除了有時候豪放得有些嚇人。

  監于兩人連日來相處融洽,攤上這件事,他也只能自認倒楣,厚著臉皮做出個殷勤樣兒。「柳姑娘,請——」

  柳盼恨得牙癢癢的,瞪了他一眼,沒好氣的道:「狗腿子!」

  狗腿子阿漢立即壓出八字眉,無奈的在心裡想著,他這是招誰惹誰了,兩面不是人。

  柳盼被逼跟著慕容夜一行人進入常州城,住進了客棧,她窩了一肚子火,連帶看著阿漢的眼神都十分不友善。

  都是這蠢小子下河將她撈了上來,好心辦壞事,這才讓她倒楣的遇上了慕容夜,這下連自由都沒了,早知道慕容夜這麼不是東西,她當初就不應該救他,索性讓他發燒燒死算了。

  慕容夜可不管柳盼對他一腔怨念,與葛重、裘天洛商議如何在常州便宜行事。

  原本他從戰場上回來,昭帝的意思是讓他好生歇息,順便把婚事給辦了,哪知道出了溫氏那檔子事,他氣惱上頭,沖進宮裡求昭帝退親,恰巧撞上昭帝正在訓斥官員,準備著手整頓江南鹽務,他這才毛遂自薦。

  皇后本就心疼次子多年征戰沙場,連成親也耽擱了,才回京便聽得昭帝又指派他出京辦事,頓時火冒三丈,沖進禦書房準備大鬧一場。

  昭帝與皇后夫妻多年,知道兩個兒子是她的命根子,太子陪伴在她身邊多年,還算聽話懂事,偏偏次子讓她很是傷神,昭帝好說歹說,又以朕必定會派別的官員前往江南,二郎只是離京散心,免得留在京中黯然傷神。等他轉一圈回來,朕再給他挑選一門可心如意的親事為藉口,這才哄住了皇后。

  皇后在後宮聽到次子自請退婚,原本還對溫家生心歉疚,想著平白耽誤了溫姑娘四年,只是次子離家太久,疼都來不及,哪裡捨得罵他,等到聽說他退親是溫氏之故,頓時火冒三丈。

  只不過慕容夜在父皇面前的藉口是——

  「兒臣久在邊關,糙慣了的,總覺得與書香人家的閨女在一起渾身不自在,一個桌上吃飯還怕聲音大些嚇著了她,還請父皇開恩,退了這門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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