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任易虹 > 雪寺陷愛 >


  這聲音一出,所有小孩子們都停下了拳打腳踢的欺人動作。

  「啊,是住在那棟老宅院的母夜叉!」小孩一見到紫式白河,紛紛向她扮了個鬼臉。

  「什麼母夜叉,你們這些有錢人家的小孩,真是一點也不可愛。」紫式白河話一說完,立刻作勢裝出要卷起衣袖打人狀。

  白河的手才剛舉起,小孩子們便驚嚇的一轟而散。獨留下跌倒在地、一身狼狽的雪寺。

  紫式白河邊搖頭邊來到雪寺身邊。

  同時,雪寺從地上爬了起來,拐著受傷流血的膝蓋,踩著不穩的步伐,獨自撿起被丟在水溝中的書包。

  「你就是蓮見少爺?」紫式白河來到雪寺面前,蹲下身來低問。

  雪寺沒有答話,只是用著戒備的眼神,望著眼前這個陌生的女子。

  「這幾天沒有人照顧你,你一定因此吃了不少苦吧。」紫式白河一臉歉意地看著雪寺,同時伸手撫去他嘴角上沾染的沙子。

  「不要碰我,我自己會擦掉。」雪寺嫌惡地推開她伸過來的手,不領情地瞪了她一眼。

  紫式白河看著他那有如受到欺淩的小動物,所發出來的自衛性憤怒,不禁感到相當同情。蓮見雪寺的事情,她已經從爺爺那邊聽說了,大致明白這小孩被蓮見家放逐到京都這邊的理由和原因。

  「對了,我忘了自我介紹。」白河頑皮地吐了吐舌頭。「我叫紫式白河,是京都老宅老管家的孫女,今年四月開始就是高一生。前幾天受到蓮見先生的委託,所以從現在起我將負起照顧你的責任。未來幾年,我們將會生活在一起。」紫式白河很簡單地自我介紹。

  「誰管你是誰,我要去學校上課了。」經過這一陣子的折磨和備受嘲弄,雪寺原本的內斂個性顯然已經轉為攻擊性他冷冷地背起不斷滴下水滴的書包,準備走進校園中。

  「這小孩,看來比想像中的還難搞定。」白河望著雪寺咬緊牙關、一拐一拐離開的身影,傷腦筋地低喃一聲。

  她追上前去,冷不防地一手抓住雪寺的倔強身軀和書包。

  「喂,我可是特地送來剛做好的便當,你不能糟蹋了我的心意。」白河將一個手制的藍色便當袋,強迫地塞到雪寺手中。

  「這是……」雪寺望著手中繡有YUKITERA的便當提袋,不禁呆愣住了。

  YUKITERA……是他名字「雪寺」的日文拼音。

  「一定要把便當吃光光,不准剩下喔。」白河細心交代著。

  「嗯……」這回雪寺總算有了善意回應。

  「要不要我背你進去教室?」見他一臉受傷的委屈可憐樣,白河相當不忍心。

  「不用你雞婆。」雪寺隨即又恢復警戒神情,匆匆將便當袋塞入書包中。

  「好吧,既然如此,我下午放學後騎腳踏車過來接你回家好了,你的膝蓋受傷,走不了那麼遠的路。」白河邊說邊拿出一條手帕,小心翼翼地綁在雪寺的膝蓋擦傷處。

  她那細心溫柔的一舉一動,像極了去世的媽媽。

  雪寺感到鼻頭一酸,在淚水還沒掉下之前,便掉頭直沖人校園中。

  他想回家,想回到和媽媽一起共同生活的山上,他討厭這裡的一切,更討厭他那花心爸爸……

  三年前京都蓮見老宅

  「雪寺,放學後要準時回來喔,今天是你十五歲生日,白河姐準備了許多好吃的東西要幫你慶生。今年的生日啊,你絕對絕對不可以像去年和前年一樣晚歸喔。」白河坐在早餐桌上,隔著老遠的距離,往玄關處喊道。

  「不用麻煩了,我沒興趣慶什麼生。」雪寺冷冷地拿著書包,在日式玄關處換穿鞋子,準備踏出家門。

  「怎麼可以呢,白河姐這幾天可是花盡心思準備你的生日餐宴呢。如果雪寺想請朋友過來,不用客氣喔,把大家都叫來,人越多越熱鬧。」白河爽朗地笑著。

  那不經意的笑容,在雪寺眼中,卻如陽光般耀眼。

  「我沒有朋友。」雪寺收回瞬間驚愣的癡凝,臉上依舊是那慣有的冷然語氣。

  紫式白河一聽,只差沒咬牙切齒。都已經過了三年,雪寺這傢伙怎麼愈來愈不可愛。

  「反正,我今天下午會蹺課回來幫你準備慶生的東西,你回不回來隨便你。」白河今年將滿十八歲,正值花樣年華的青春歲月。

  雪寺一聽,沒再多說什麼就要出門。

  「喂,你的便當又忘了帶走。」白河連忙從飯廳追上來,將藍色的便當袋交給正要跨出大門的雪寺。

  雪寺冷冷地接過便當袋,一古腦兒地丟入書包中。連再見都沒說就跨步出門了。

  「雪寺這傢伙,真是傷腦筋……」白河望著雪寺孤單的身影消失在朝霧的日式庭院中,憂心地歎了口氣。

  都已經三年了,她真不知該如何才能幫助他走出喪母的陰影。

  來到京都後,這兩、三年的生日,雪寺總是刻意的忽略過,甚至徹夜不歸。每每總讓有心幫他慶生的白河,白白地空等一個晚上。究竟是為了什麼?

  「白河,你今年就不用再白忙了,雪寺他今晚大概又不會回來了。」一個年邁的低沉聲音緩緩響起。

  「爺爺,雪寺每年的生日都沒回家,難道你知道原因?」白河納悶地問著爺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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