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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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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喝醉!」她醉眼迷蒙地搖頭,怎樣也不肯鬆手。 「你醉了。」他劍眉蹙得更緊。 「阿旭,從十年前我們一起在意大利拜師學藝開始,這些年來你明明知道我依舊對你念念不忘,為何老是要裝成一副陌生人的冷淡面孔?在沒得到新人獎前,我自認沒有資格跟你在一起,努力了這些年後, 今天我終於得到了肯定,這就表示我終於可以和你平起平坐,光明正大地和你共續前緣……」 嬌柔的手勁終究敵不過他的有力雙臂,話還沒說完,她整個人已經被他狼狽地推開。 「你變了,旭,你已經不愛我了……」一身酒味 「我們之間已經是多年前的過去式了。」他殘忍 「旭,在那段感情中你離開了我,而我還沒有脫身,我依舊在十年前的情海中載浮載沉啊!」 她拉扯他的雙臂,期望自己的悲傷淚水可以喚回他對她的往日愛意。 「香,都已經十年了,我們之間就算曾有過那段情感,也早已結束了。」他面無表情的再度聲明。 「旭,求求你不要這樣待我。」她抬起淚流滿面的憂顏,緊緊抓住他的臂膀不放,「我也告訴過自己必須望了你和這段感情,可是我辦不到。。。這幾天見了你之後,我發現字比10年前,對你的愛意有增無減啊!」 在幽藍的月光和燈光照射下,兩人的臉龐也沾染連正旭抽著煙,低望她悲傷元助的漂亮臉蛋,內心卻已毫無激情。 「看在你今晚喝多了的分上,我不跟你計較現在的失態……你努力這麼多年,好不容易現在終於熬出了頭,我也替你感到高興。希望你要自愛,時裝界這 個圈子很容易迷失自己的,尤其是光環加身之後,更要自愛自重才行。」連正旭深深地歎了口氣,以一個過來人的身份,嚴肅地耳提面命道。 就因為視她為朋友,更看中她難得的創作才華,憐惜女性在時裝界的出頭不易,才會期望她能珍惜現有成就,而不是一味地沉浸在不切實際的男歡女愛中。 「我為了匹配你,為了能夠在時裝界和你同進同出,不眠不休地整整努力了十年。而你給我的響應,就只是這樣?我恨你!我恨你……」石川香捶打著他的肩膀,失控地控訴著。 連正旭撚熄手中的煙,面無表情地止住她的激動情緒。 「香!別這樣,冷靜點!」他緊抓她胡亂揮舞的手,試圖讓她因酒精而失控的情緒能夠平復下來。 果然,連正旭的這一低吼,當下令激動不已的石川香瞬間呆愣。 她仰首瞠望,鼻頭一酸,哭著投入他那熟悉的胸瞠,無聲的悲傷淚水不斷滴落。 早知道他對自己已無情感,只是她仍然不死心,更不甘心自己在十年前就這麼被判出局;沒有任何糾紛,只是他對她的情感不再,如此而已…… 「香,你真的醉了,早點回飯店休息吧!今晚的事就當作沒發生過。」連正旭輕聲安慰她。 為了避人耳目,他扶抱著腳步不穩的她,從露臺的另一臺階,護送昔日情人回到飯店間。 暫歇的秋雨又滴滴答答地落了下來,仿佛悶聲低泣著。 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昏沉地躺在床上休息了一整天,葉霓霓的感冒不但沒有好轉,反而更趨嚴重。 她沒有錢上醫院,更以為自己只要睡睡覺、多喝開水,感冒自然就會痊癒;沒想到,這次的感冒就像是山洪爆發一樣,一發不可收拾。 終於她屈服在感冒病毒的威力下,決定乖乖上醫院就診,但她卻已經連走出家門的力氣都所剩無幾。 葉霓霓整個人蜷縮在雙人床上,身體因過度虛弱而呈現快昏迷的狀態,就在她以為自己即將和孤獨老人一樣,死後好幾天才會被前來收房租的房東發現時,很久沒有響過的套房門鈴聲忽然間響了起來。 「誰……」葉霓霓整個人癱躺在床上,聲音虛弱到幾不可聞。她不知道在這種非假日的深夜,還會有 誰來找她? 大概是那小氣又勢利的房東,這兩年來,會如此殷勤來造訪她的,也只有房東那只瘦皮猴了。 門鈴響了好一會兒,又安靜好一會兒,眼見沒有人應門,門鈴再度不耐煩地響了起來。 按鈴的人顯然相當固執,有著非見到人不可的決心。 難道她不能假裝出去工作而沒人在家嗎?為何房東執意認定此時此刻她就躲在套房中呢? 受不了門鈴聲連續的折磨,葉霓霓決定舉雙手投降,面對無錢繳房租的現實。 這個月的房租本該在月初繳清的,在她不斷地賴皮躲迷藏下,現在都已經月中了,小氣房東依舊沒有收到她的半毛房租,加上上個月的房租也是延到這個月初才繳交;一定是這個原因,才惹火了房東,決意在今天把人挖出,把該收的錢收齊。 「來了……」她硬撐著虛弱的身子滑下床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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