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若雨塵 > 戀舞閻羅 | 上頁 下頁 |
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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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覺他的胸口上下起伏了幾回。「進車裡去吧,外頭風寒露重。」 「讓我喝口酒吧。」她指向他的酒囊。喝了酒暖暖身,便不會冷了。當然她也可以不用到馬車裡。 「酒我對嘴喝過了。」看穿了她的意圖,他找藉口推拒。 「囉嗦!」舞影不悅地低斥,一把搶過他的酒,仰首直灌。燒辣的液體順喉而下,暖了她的身卻也嗆著她的喉。 「咳咳……咳……」舞影忍不住咳起來。酒果然是穿腸毒藥。 冷單倣眉頭一蹙,將酒奪走,一手輕拍上她的背脊。 「別喝了。」雖然她嗆紅的臉蛋煞是好看。 「為什麼對我這麼好?人不是應該獨善其身的嗎?好人總是被欺侮、被利用的,不是嗎?」她抓住他的衣襟.對上他黯黑的眼眸。「不要對我好,我們之間只是一場交易,我只是想利用你罷了,你懂嗎?」她不要他對她好,因為她真的會忘了他們之間只是交易,不涉及情感。 她的眼眸好哀傷、好孤單,讓他不舍。「你是我的妾,我不對你好又該對誰好呢?」 「這只是交易,很快便結束了。」 「你真的這麼想嗎?那你可要失望了。我記得我說過,直到我厭了、膩了你為止,否則這筆交易仍未終止。」 「你很快便會對我感到厭倦的。」她自言自語著,自卑的心亦為此必然結果而泛疼。 冷單倣輕撫她略微冰涼的臉頰。「何不讓咱們拭目以待呢?也許我永遠也不會對你感到厭煩,屆時你是否會願意一輩子跟隨我.當我笑閻羅的寵妾呢?」 她認真地盯著他好一會兒,淒涼地笑道;「不會有這麼一天的。」她明白自己的處境。 「若真有這麼一天呢?」其實他也不明白,為什麼非要知道答案不可。 沉默片刻,舞影低聲道:「那麼我到死也跟隨你。」 冷單倣回給她一抹高深莫測的微笑,霸道地環緊她的腰,繼續驅馬而行。 舞影抬頭凝望他被月娘照亮的側臉、寬額、挺鼻、薄唇,絕佳的外在,配上睿智、機敏、果斷,他的確是得天獨厚的天之驕子,富豪望族心目中的乘龍快婿。 像他這樣的人,能當他一輩子的妾也是幸福的吧! 舞影下意識地搖頭自嘲模樣,不料全教冷單倣看在眼裡,複雜的眸光在他眼中閃爍。 「你的親人不是魅影門的人吧。」冷單倣打破沉默先開口。語氣是肯定而非問句。 「嗯。」 「執義山莊的人知道她的存在嗎?」他必須提醒她,她所忽略的潛藏的危機。 「執義山莊和她的存在有什麼關係?」舞影無形中提高了語調,俏臉刹那間轉白。 「你知道的,你只是不敢去想罷了。」冷單倣無情地撥她冷水,將她自逃避的殼中拉出。 是的,她知道的,她根本清楚得很。一旦讓執義山莊發現她的存在,她便從此成為山莊要脅自己的王牌——一張她不得不屈服、任人擺佈的王牌。 所以她才狠心不去認她、不去看她,硬生生地將她摒除在她的世界之外,她深信她這麼做是對的。 只是她一直想為她做一件事,就當作是送她唯一的禮物,替她完成畢生的心願。但是,她不願救了她之後,反而讓她陷人絕境。 「怎麼辦?我該怎麼辦?」舞影慌亂地掩面而泣。一想到危及她的恐懼,讓她刻意築起的心防與強忍的堅強,霎時被摧毀殆盡。此刻的她,不再是冷血無情的影殺手,而是脆弱無助的小女人。 她的哭聲讓他胸口一窒,他心疼她內心壓抑的痛楚。 他緊緊將她擁入懷中,讓她的臉貼上他的胸膛,也浸濕了他的衣襟;他並未開口安慰,只是提供一個歇息的臂彎,一個可以展露真性情的地方。 「告訴我,她是你什麼人?」他輕撫她的背脊,平撫她的情緒。 「妹妹,親妹妹。但她並不知道我。」 「她患了什麼病?」想必是非常棘手的病症,否則她不會答應這場「交易」。 舞影深吸一口氣。「眼疾。自她出生以來便看不見,我想要治好她,我要她過得幸福、過得快樂。」 「所以,你拿你的幸福來換?」真是愚蠢的姊姊。 避開冷單做質問的眼神。「值得的,只要她過得好,一切都值得的。」也因此她才得以與他有交集。 痛哭一場果然能舒解胸懷,情緒平撫後,舞影方覺自己的失態,頃刻間又回復她冰冷的武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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