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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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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荒謬的理由,讓染香微偏著頭,嘴巴微微張開,驚訝的表情是如此的美麗,像是黑頭發的日本娃娃,在新傑的心裡留下了非常深的印象。 染香以為自己會發狂,沒想到,自己居然想笑。我在做什麼?我在這個殘忍自私的男人手底下眷戀些什麼?會和自己在一起這麼久,所謂的憐惜不過就是優越感吧!?不過是這樣不吵不鬧冷靜自製的染香,是那麼溫柔而敬業的情婦。 我居然為了這樣的男人流淚終宵?為了他拿掉兩個孩子?卻為了「處女」這樣愚蠢的理由,什麼也都不顧? 左眼猛然一痛,讓他殺豬似的尖叫起來,染香敏捷的補了右勾拳,讓他兩隻眼睛的瘀青完美地對稱。 不著片縷的站起來,柔弱的表情徹底的消失。婚變兩年以來的脆弱,像是雨過天青般的消失。 昂首走出新傑為她買下的套房,也解除了他的「圈套」。 從那天起,她不再使用「一生之水」。 那只是一種虛偽的謊言。 當然還會在膝q遇見新傑,有點不明白,自己怎麼會為了這樣的人牽腸掛肚。 不過是個尋常的,長得好些的中年男子。為了自己的豔遇遭逢報應,灰頭土臉的男人。幾乎花掉自己一半的財產才得償夙願的離婚。公司的斐短流長,讓他請調到紐約分公司去。 他們不再私下交談,染香幾乎要為自己鼓掌,表現得多麼理智粲然。 「那是我的報應。」臨別前,他對染香說。他眼睛的兩個瘀青,好幾天才散。 「一路順風,經理。」她微笑。 孤獨不一定寂寞。當月色照進小小的窩,她晃著葡萄酒酒杯,看著豔麗的酒光粼粼。 一個人有一個人的孤獨,兩個人也未必不寂寞。 她邀月,輕輕啜著微酸帶苦的葡萄酒,像是啜飲自己一個人的生活。 第二話 遍染香群的阿普沙拉斯 之一 妖媚著滿臉的胭脂水粉,下眼瞼貼著水鑽,驟眼看似晶瑩的淚珠。她在舞臺上擺動,沸騰著嘶吼的音樂和荒靡,甩動長髮的她,看起來像是天界的阿普沙拉斯。 雖然極黑的瞳孔沒有焦點,連笑容都是模糊的。 開始喜歡混PUB,大約是離開新傑之後的事情。 分手之後,才發現自己從婚姻的惡夢跳進不倫的惡夢,這麼蹉跎時光,眼見三十就在眼前了。 此身非己所有,紅顏將老,一事無成。靠近她的男人就貪那點不必負責的便利。他們讚美染香的獨立自主,私心卻竊喜得到一株無須灌溉照顧的野百合。 也沒什麼不好。一面灌著可樂娜,潤澤的暗紅唇膏,在五彩燈光下,顯得份外嬌豔欲滴。 因為不用靠任何人了,更可以挑挑選選。在這雷射閃爍,音響妖冶魅惑的所在,每個女人都似絕色,有些喝醉的男人,僅摸到她的長髮,就開口求婚。 有什麼不可以?這是個墮落的地獄。 男人急切的吻落在她雪白的胴體,不住的喃喃著甜蜜的謊言,在這種謊言的催眠裡,她可以放鬆而迷離,反正都是謊言。都是,不可以相信的謊言。這種謊言,反而真實。 吻著陌生的男人,四肢交纏,肌膚相廝磨,在無比的快感中,她才能將那種沒有重心的暈眩感稍微推開些,雖然激情過去之後,暈眩會如鬼魅般侵襲。 「你叫什麼名字?」有時男人會問,戀戀她那細緻光滑的雪白皮膚。 她穿衣的動作,總是會稍微停一下。眼睛蒙著薄冰,嘴角卻笑著,「我沒有名字。」 像是一縷輕煙般悄悄離開。別人會醉,會睡,會騙自己,她學不會。 直到那雙清澈的眼睛抓住了她。非常專注的。 隔著煙霧彌漫的 PUB,她看不清那雙眼睛的主人。幾個星期的「巧遇」,她本能的感到危險。 匆匆穿上外套離開,相對於舞廳的喧鬧,午夜的街道一片寂靜。聽著自己的高跟鞋敲打著街心,卻在不遠處看見那雙清澈的眼睛。 跨坐在機車上,他很年輕,非常年輕。那種青少年才有的清新氣息,有些刺眼的逼迫。 「嗨。」 或許他太好看了,所以染香忍不住停下了腳步。 「你叫什麼名字?」 原本打定主意不回話,卻反射性的說,「我沒有名字。」 「怎麼可能?」那少年笑了,「你是阿普沙拉斯,眾神的蝴蝶。為了看仔細你的美,帝釋天生出了千眼,西瓦神生出了四張臉。」 這孩子……居然知道印度神話。 少有的,染香露出了微笑,雖然有些無奈的。 「那就叫我阿普沙拉斯吧。」她笑笑,伸手想攔出租車,「名字只是一個符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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