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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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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宮邀約的聚會,她次次都到。每每竹妃和梅妃想讓她出醜,反被她倒將一軍,恨得牙癢癢的,卻拿她沒辦法。 雪荷的表現,讓刻意對她示好的松妃也吃了一驚。她故意在竹妃與梅妃面前歎息,假裝要她們識時務、討好雪荷,激起她們倆的抗爭意識,趁機拉攏雪荷。 雪荷卻只是淡淡一笑,「兩位姊姊不喜歡我?松姊姊,你想太多了。她們只是性子直,沒安壞心眼呢。」 松妃紅了紅臉,「妹子這話說得沒錯,可就怕嫉妒讓人沖昏頭哪。你年輕,還不知道世事險惡,咱們不一起對付她們,哪天──」 雪荷不讓她說下去,「松姊姊,什麼對付不對付的?沒那回事。咱們都是宮裡的妃子,和樂相處才是應該,要不然皇上知道了,心底多不暢快呢。您年紀長過雪荷,當然知道這些道理,只是不忍見雪荷被說幾句罷了。松姊姊的情我心領了,這話可別再說,宮裡都是一家人,哪有隔夜仇的?別想太多了。」 這話說得松妃一怔,半晌說不出話來。這個看起來單純的小姑娘,卻這樣不著痕跡的一推一卸,絲毫不受她擺佈。 離開了松宮,雪荷一邊走,一邊小心的拍拍胸口。幸好十九知道她愛看閒書,不知道從哪兒弄來天朝珍貴刻本《歷代後妃秘史》,要不然,還真不知道怎麼應對呢。 多讀書總是沒錯的。只是,皇上每次見她看閒書,總要皺眉皺半天。 下回也讓他看看,教他知道,閒書也是有用的。 「你又上哪兒去了?」雪荷離開不到兩刻鐘,東霖璿已經開始坐立難安。「地圖呢?怎麼找也找不到!」 「皇上,就攤開在你的案上。」雪荷歎口氣,最近皇上黏她黏得緊,出去久一些,他就到處找人。「不過是松妃找我說幾句話兒,不用這樣緊張。」 東霖璿瞪了她一眼,「別到處亂晃,春寒料峭,萬一又著涼了怎麼辦?」 「是……」她有氣無力的回答。 「什麼?」東霖璿凶了起來。 「是,皇上。」她簡潔有力的回答,逗笑了東霖璿,連禦書房裡的一干大臣都在一旁偷笑。 「你讓養父母教壞了。」東霖璿抱怨,「這樣頑皮!」 「皇上,不關微臣的事!」忙得焦頭爛額的石中鈺抽空抗議。 「也與微臣無關!」段莫言一面審閱奏摺,一面低聲嘀咕,「明明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嗯?」東霖璿真要被這對唱雙簧的夫妻氣死。 「皇上當然是朱,朱色,乃皇之正色。對不對,宰相大人?」段莫言還是拐著彎發洩怨氣。 「批你的奏摺,侍郎大人。」石中鈺從牙縫裡擠出聲音來,「少動嘴,省得沒舌頭!」 到底有沒有人把他當成皇上來尊敬?東霖璿快被這些人氣炸了。 大臣靜悄悄的沒聲音,只有雪荷忍不住噗地一聲笑出來。 「雪荷!」東霖璿氣急敗壞。 底下大臣實在憋不住,全都笑了。 總不能通通推出去拔舌頭吧?東霖璿只能搧著袖子發洩悶氣。 一直到臨睡前,他的悶氣還沒全消,雪荷只得扮笑臉,百般逗他,才讓他笑了。 誰認真生什麼氣呢?只是喜歡雪荷這樣逗他罷了。他抱著雪荷的腰,享受著忙碌中的片刻溫馨。 雪荷只是無奈的輕撫他的頭,有些啼笑皆非。 她的皇上呵……一發起孩子脾氣來,比誰都難哄。 正準備就寢,太監總管卻不等通報便闖了進來,跪在地上結結巴巴的── 「陳……陳州節度使叛變了!正揮兵逼近麗京!」 「什麼?!」東霖璿臉色一變。為什麼絲毫徵兆也沒有?陳州緊臨京畿,現在莫不是已兵臨城下?! 「宣百官入朝!傳京畿羽林尉都領!」東霖璿急忙下令。 一旁的秀女已將衣服準備好,而雪荷也迅速穿妥衣服。 「你待在這裡。」東霖璿匆匆吩咐。 「不!」雪荷按捺住驚慌的心情,堅決的抓住他的衣袖。「患難與共,我是你的女官!」 東霖璿回頭看了她一眼。這東霖……竟太平不了幾年!「跟我來。」 她匆匆的跟了上去。 東霖璿攤開地圖,召集了眾大臣,又聽了各地情報,心裡覺得十分詭異。 陳州節度使的兵力不強,即使興兵,只要集結益州、南州的兵力就可以輕易殲滅。即使現在逼近京畿,京畿的守備軍也勉強可以支撐到援軍到來。 探子來報,其它地方平靜,陳州這支軍隊成了孤軍。 那又是為了什麼? 東霖璿推敲許久,卻看不出當中機關,然戰事緊急,他當機立斷,「除守護宮廷的侍衛外,羽林尉軍皆支援京畿守備。」 「皇上,」段莫言總覺得這當中有些陰謀的氣味,雖然卸甲多年,敏銳的直覺還是告訴他事情不對勁。「侍衛不過百人,要守衛這麼大的京城恐怕人力過少──」 「這朕也知道。」東霖璿思量了一會兒,「除了朕貼身的四個侍衛外,其它的都支持京城。這會兒兵臨城下,京畿若不保,就要攻進城來了。好在只要撐過半日便有援軍到來,就這麼幾個時辰,不見得會有什麼變化。」 段莫言還是覺得不對勁,但是力爭到最後,東霖璿只肯多留二十人,其它人都支持戰事去了。 後宮廣大,這二十個人各守宮門,留在東霖璿身邊的,也不過就四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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