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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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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不及細想,眼前一對打紅了眼的男人吸引了她所有的注意力,她喘著跑過去,「你們在幹什麼?!」 「煥真!」健新和建革異口同聲,看她完好,兩個人都停下拳腳,只是兩個帥哥都狼狽不已。 「哪個理智在家的,告訴我發生什麼事情了!」她最討厭暴力行為了,這兩個人在搞什麼?! 「煥真,這小子、這小子惹你傷心,對不對?」建革憤慨,「是他先動手的!」 「你憑什麼質疑我?我和煥真的事情,用不著你插手!」健新也抓狂了,「你到哪裡去了?」 「我……我去了「幻影婚姻介紹所」。」煥真儘量讓自己的表情平和。 「什麼?」健新憤慨的抓住她,「你……你又打算用金芭樂K別人了?你怎麼可以……」 「你又怎麼可以去相親呢?」煥真甩開他的手,對著他叫:「你現在有多難過,我就有多難過,你怎麼不為我想想?為什麼我老是遇到背叛的男人?我就這麼不好,大家都搶著離開我嗎?」 「煥真……」建革訥訥的開口,馬上被她打斷。 「建革,你不用試圖挽回了。我對你已經沒有信心。」她淚若泉湧,指著建革的胸口,「你當初要跟美期一起的時候,可以好好跟我說,不用這樣刻意傷我的心。你回去吧,我們還是同事,就只是同事而已!」 他有些茫然的看著她,想伸手碰碰她的臉頰,卻頹然的放下手,輕輕的說:「對不起。」 他孤獨前行的影子被拉得很長,很寂寞。 「就算你叫我走,我也不會走的。」健新倔強的拉住她,「我這輩子跟你沒完沒了!」 「你要是不跟我說清楚,我才跟你沒完沒了呢!」煥真一把抓住他的領口,「你要相親就去呀!之前先跟我分手吧。我又不是那種人,會死巴著男人不放……你這只可惡自大的豬!連通電話也沒有……」她捂著臉,「你自己不是說,五分鐘護一生嗎?你連五分鐘的時間都沒有?你真是太過分,太可惡了……」 她是為了這個哭啊?唉!「我是被二姐騙去的啦。本來想敷衍一下,回絕就好了。我沒想到……」心疼的將她攬在懷裡,「好啦,是我不好。我不該只有工作……」畢竟現在不是只有自己一個人而已。 將來他都要跟這個愛哭的女生一起過一輩子呢。因為沒有接到他的電話,所以不安成這樣……他的電話、他的一舉一動,對她都很重要啊。 這種心情有點酸楚,卻也有種蜜漾的甜美。 「就要結束了,那個案子。」坐在馬路邊懷抱著她,健新吻了吻她的頭髮,「到時候我會有幾天假期。」收緊手臂,「我本來想給你驚喜的,所以拚命趕進度,沒想到變成了驚嚇。」 他都快被嚇死了,「你想去哪裡?能請幾天假?我帶你去走走。我們交往到現在,還沒有出外旅行過。」 「……家裡。」她揩揩眼淚,「不是要存結婚基金嗎?要旅行……等、等蜜月吧……」她的聲音越來越小,雙靨生暈。 心滿意足的抱住她,渾圓的月色、嘈雜的臺北市深夜,空氣沉靜下來。「我覺得,能夠遇到煥真,真的是太好了。」 她含羞的一笑,剛剛傷心欲死的感覺居然再也想不起來。他對我越來越重要了。一句話就可以讓我痛苦如煉獄,一句話也可以讓我快樂若天堂。 這樣……好嗎?她有點惶恐。將自己的喜怒哀樂都託付在一個人身上,這樣子不是很可怕嗎? 現在的她,像是在飲鴆止渴。這樣的不安,卻也這樣的甜美。 建革漫無日的的走了很久,恍恍惚惚的,又走到儷人PUB。他拿起MENU,苦笑著,「我要點「追悔莫及」。」 高翦梨默默的替他調了酒,「真的莫及了嗎?」 「嗯。」他喝下宛如苦膽的酒,「對下起。翦梨小姐,你幫我打氣,還告訴我要怎麼挽回煥真,我卻這麼沒有用,還是辜負你的苦心了……」他趴在吧臺上,一動也不動。 高翦梨歎了口氣,「緣起緣滅,皆無定數。郝先生,你也不要太傷心了。」 「你……你真溫柔,翦梨。」他無力的微笑,「第一次見到你,就覺得你跟女神一樣,如果不是我太污穢,我一定會追求你的。」覺得無比的疲勞襲上來,他趴在桌上困倦著,「真是太糟糕了,我真是太糟糕了,連追求你的勇氣都沒有……」 高翦梨頭髮幾乎要站起來,像是驚嚇的貓。提心吊膽好半天,才發現建革睡沉了。 喂!你這個笨蛋人類有沒有搞錯,我是無情司的第一把交椅欸!你愛慕我?這真是天大的侮辱! 正想一拳把他打出門外,發現他已經進入微微發出鼾聲的熟眠狀能中了。 ……可惡的傢伙。高翦梨紅著臉,恚怒中還是沒有忘記取來自己的外套蓋在他身上。唔,等他睡醒以後,再把他踢出門外好了。真是太遲鈍了,我只是在利用你而已。這個時候,她突然有點瞭解樊石榴喜歡人類的心情。 經痛過去,健新也結束了忙祿的生活。三天的假期加上周休二日,兩個請了年假的人沒有去旅行,開始準備結婚的事情。 一開始有點突然,兩個可憐的上班族在健新家睡了奢侈的午覺,醒來時已經華燈初上。 「我真搞不懂你。」煥真打著呵欠,「你跟我睡明明越睡越累,為什麼還喜歡自討苦吃?」煥真不准他動手動腳,想達陣也宛如緣木求魚。 黑著兩個欲求不滿的眼圈,健新無奈的笑,「我喜歡這種痛苦的甜蜜。」 「呿。」煥真飛快的在他唇上一吻,準備去洗把臉。 「欸,煥真。」健新拉住她,硬把剛剛的淺吻加深了五分鐘,害她氧氣差點不夠了。 懶洋洋的兩個人拉起百葉窗,欣賞著十四樓的臺北夜景。璀璨如寶石的車燈窗暈,夜色讓光照得褪去純黑,變成華麗的深紫色,鑲著幾顆星宛如珍珠。 「我喜歡都市。」煥真深深的歎口氣,「就算將來老了,我也想繼續住在臺北。人口密度這麼高,建築這麼多,連憂歡都如此集中。都市是活著的,有生命、有呼吸。每天垃圾車和排水溝將廢物排出去,將新鮮的食物運進來……有時看著衛星往下照的照片,我都會有點驚歎。人類真的像是癌細胞一樣,讓地球長了這麼多名為都市的腫瘤;但是,既然已經是癌細胞了,我們就應該要好好的生存在腫瘤中。因為,我們蒙受了宿主的恩惠,才能這樣愉快的生活在美麗的腫瘤裡。」 健新噗嗤一聲笑出來,煥真有點不開心,「討厭。不接受也不要笑我呀。」 「我不是不接受啦。」他翻著書架,給她看多年前寫的日記: 人類宛如病毒,都市就是地球的病灶。既然已經讓地球改換容顏,就該有病毒的自覺,不當害死宿主,減短病毒們的壽命…… 煥真看著他一年前寫的日記,有種驚喜交加的知己感。 「病毒和癌細胞,真是很浪漫的組合呀……」他拉近煥真,輕輕的在她唇上低語。 「才不浪漫呢。」像是被這樣深紫色的夜空魅惑,煥真喃喃著。 「太浪漫了。浪漫的讓我覺得……現在就是求婚的時機。」他拿出小小的盒子,「本來想燭光晚餐時,加上一把鮮花和下跪求婚。不過,我想,癌細胞和病毒的求婚,還是在腫瘤和病灶前的燈火輝煌下,比較適宜吧?」他打開小盒子,除了求婚的石榴石婚戒外,還有煥真摔還給他的訂婚戒指。 「退婚不准。訴請結婚,不得有違。」他盈盈的笑,「雖然是為了結婚才交往的。但是,我不知不覺的居然愛上了你。」輕輕的吻了她的額頭。 「幫我把訂婚戒戴上。」她回吻健新的臉頰,「癌細胞答應病毒的求婚。」 這種浪漫,沒有其他的人會懂。也不希罕其他人懂。 十四樓的窗暈下,交換誓言的人兒,重疊著吻的身影。這是另外一種無形的結婚證書上,最美麗的印章。 高翦梨的心情很不好。 她已經將行蹤藏匿又藏匿,不知道郝建革是不是配置了偵訊雷達,總是能夠輕而易舉的找到儷人,自己也不知道中了什麼邪,老是拉下下臉來,又對他點的莫名其妙調酒頭痛。 「我想點「鳳求凰」。」他傻笑。 「本店沒有這種酒。」她的青筋都要爆出來了。 「那……「桃之夭夭」呢?」他還是滿臉愛慕的傻笑。 「逃到天涯海角的「逃之夭夭」倒有一杯。」她從牙縫裡擠出字來。 這種神裡神經的火氣和心跳臉紅,一定是生大病的前兆! 「看起來,你也不討厭他嘛。」狐影笑著,一面拍哄著小小的嬰孩入睡。 「我只是利用他破壞樊石榴的生意!」翦梨發怒的在桌子上一捶,花茶和杯子都因而一跳。狐影懷裡的嬰孩驚醒,皺著臉就要哭。 「乖乖,翦梨姊姊只是心情不好,哥哥疼,不害怕……」狐影哄著,「翦梨,秀氣點。別嚇著小囡囡。」 「拜託,狐影啊,」翦梨有點受不了,「你好歹也是赫赫有名的狐仙……好啦,有成仙資格的狐妖,怎麼會跑去撫養人類的小孩?你是公狐狸欸!多少天人妖仙愛慕你、愛慕得死脫,你怎麼會跑去當人類的保父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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