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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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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安接了信,看了看,不禁心驚,「……怪道要硬栽贓!真有此事?堂堂名門正派……」 「名門正派壞人多著呢,反而江洋大盜也有好人。又不是入了哪個門派就是好人壞人了……」 「妹子。」無拘警告的叫了她。 麗剛乖乖的閉上嘴,繼續吃梅糖。 「這個姑娘……」必安滿眼問號。 「她是林神醫的四女,叫麗剛。說賊贓,也不算空穴來風。」他取出破棺真劍,細細的把來由說了一遍。 必安聽得目瞪口呆,望望這個臉孔雪白的小姑娘,又望望老大。 天壽喔,難怪老大一去經月沒消息,原來是有這種飛來橫禍……不過這「橫禍」清麗得讓人羡慕。 看起來,他們快要有大嫂了。不過案子沒解決,也休想大哥會想到去提親。他們這個石頭鑄的大哥……也有心上人了。 一股義氣油然而生,他拍得胸脯直響,「老大,都包在我身上了!我一定會把武當案查出來!」 「當心著點,別直上武當找人。」無拘不放心的囑咐,「別莽撞了。」 見他調度自若,麗剛心裡也覺得與有榮焉。她的大哥呵,真真是個了不起的人。 她自己沒發現,一顆芳心,已經一古腦兒的放在無拘的身上了。 半路放下了必安和馬夫,無拘親自掌韁,直往鬼醫處奔去。望著碧翠山,低低矮矮的小峰,卻被守得跟銅牆鐵壁一般。 沒想到名聞天下的林醫府相鬼醫死要錢的醫館只有一山之隔,正邪兩大醫家,隔山而立,而鬼醫死要錢的醫館,正在山陰處。 才入山徑,幾個滿臉橫肉、兇神惡煞似的大漢瞪起銅鈴般的眼睛,「做什麼?!這裡是鬼醫的家,沒有手令,誰也下准進入!」 還要什麼手令?麗剛心裡鬧煩,這個三姊搞啥呀?以前不是盤查盤查就進門了?真是…… 她掀起小簾,正想跟他們說明白。 一個大漢面色如上,「他……他是鬼捕燕無拘!」 這句話馬上炸了起來,一時鑼敲鼓響,浩浩蕩蕩的一大群賊人殺下山,將馬車圍了個密不通風。 倒像螞蟻見了蜜糖,真是傾巢而出…… 無拘沒了辦法,動上了手,「妹子!別出來!」 麗剛叫了幾次,眾人聲音太響,她虛弱的叫聲被掩蓋了過去。氣到沒辦法,她下了馬車,幾把刀槍直往她身上招呼。 「妹子!」無拘大吃一驚,眼見搶救下及…… 「老五。」麗剛沉了臉,「敢碰我一根寒毛?你是不想活了?」 那帶頭的大盜刷刷幾下金刀,把幾個兄弟的武器打飛,望著她,慌得直抖,「神……神……大人!」他腿一軟,跪了下來, 「哪……哪兒話。是我們瞎了狗眼,沒看出您。」 她吼得四林皆驚,「格老子的通通給我住手!」 認出麗剛的,通通噗通一聲跪了下來,滿滿的跪了一地。 無拘看到眼睛都直了。 「神」?這些無惡不作的人,做啥這麼怕麗剛? 殊下知神隱除了是鬼醫的「密友」外,獨步武林的輕功和來無影去無蹤的巧手,更讓賊頭們嚇破膽子。達官貴人搶搶無所謂,武林仇殺也儘量,就別去惹到尋常老百姓。 哪天上告一篇血書,那真是雞犬不寧,倒楣到極點了。 有回金鱉幫的幫眾奸殺了一位姑娘,神隱不去尋那人晦氣,硬要金鱉幫幫主清理門戶。這等小事幫主怎麼會處理?都是江洋大盜麼,雖說奸殺實在不光彩…… 幫主決定不睬她,這下可好了。做啥買賣敗啥買賣;要銷贓商家不收;鬼醫掛牌拒醫金鱉幫有關人等,連結盟的都不醫;官府也一反常態,就算送過銀子也抓得要死。鬧得金鱉幫差點滅了。 幫主趕緊去尋了那個逃走的幫眾宰了,捧著首級到姑娘家磕頭賠不是,花了大錢娶了姑娘的牌位回家,這才算了事了。 其他林林總總,江洋大盜聽到「神隱」這兩個宇,臉孔就發白。 現下神隱大人出現在碧翠山,就算她帶著一馬隊的肥羊,誰跟天公借膽碰碰?不要說鬼捕了,就算是鑲鑽石的皇帝,還是讓他過去吧。 「神什麼?」麗剛的神情更冷峻。 「神……神……」老五額上大滴的汗滴下來,「神經病!我說我是神經病!看不出大人來了……」 「嗯。」麗剛哼了一聲,「讓我們過去吧?」 如潮水般猛退,兇神惡煞的一群人,乖得跟綿羊一樣,讓出整條路來。 無拘滿腹疑惑的執起韁繩,策馬往山上去, 「……妹子,他們何以這樣怕你?」 含著梅糖,麗剛有些含糊下清的說:「他們哪是怕我?這叫「狐假虎威」。他們怕鬼醫怕死了,我不過足仗仗她的威風。」 鬼醫不過是個姑娘家,何以有這樣的威風?他的疑竇一開,不禁尋思起種種疑點。 策馬到了鬼醫的醫館,門裡門外好不熱鬧。尋常石砌的宅子,塞滿了各個黑幫邪派。 瞧見了麗剛,人人臉色大變的讓出路,比看到鬼還怕三分。 無拘的疑竇更深了。 還沒進大廳,就聽到有人大喊大叫。 「為什麼大家都活了,就俺哥哥死了?鬼醫你說句話兒,是不是故意醫死俺哥哥的?」 端坐在簾幕後面的鬼醫看下清楚臉蛋,聲音意外的嬌脆,聽起來不比麗剛大多少,「刀疤李,要我說幾次?你自己看看切結書,就說這寒傷不容易治,治了也未必活。真要吃我的藥,就要有進鬼門關的準備。你大哥自己都簽了,又怎麼怪我?不高興送別處治去,我這裡病人多,已經嫌煩了。」 「俺不管!」刀疤李吼著,「俺哥哥愛你好久了,一定是你嫌煩弄死了他!我殺了你給俺哥哥當娘子去!」說著提著狼牙棒就街上前,幾個黑幫高手攔下了他,打得好不熱鬧。 「我這裡不是殺人的地方!」簾幕一動,一道銀影飛出,刀疤李晃了兩晃,翻白眼昏了過去。 無拘心裡一凜,好俊的認穴功夫!這麼遠的距離,單單靠一支銀針,就命中曲池穴,將這莽漢弄昏了過去。 「抬去躺躺。」簾幕後的姑娘揮揮手,「約莫兩三個時辰就醒了。還有誰不願醫的?把病床空出來,我也好歇歇。這些天鬧得我骨頭發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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