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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


  他們費了一番力氣,才將已經醉到連路都走不穩的言炫拓扶進房間。

  「我們都出去,就讓以沅照顧他吧!」王致翔先拍拍何子凡的肩膀,再摟著潘玥竹的肩走出房間,將門輕輕地關上。

  出了房間,何子凡不發一語的帶著碎了的心,直接離去。

  「又是一個愛情傻子。」潘玥竹望著他落寞的背影,頗能感同身受。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叫人生死相許。」王致翔卻是有感而發。

  她微側過頭看著他,不明白他為什麼會說出這句話。

  「今晚你到我那裡住一晚吧!」他沒多加解釋,便摟著她離開。

  而房內——

  宣以沅蹲在床邊,望著言炫拓緊蹙的眉峰,用拗不了何子凡,才纏著紗布的手,心疼地撫平他的眉心,眼中充滿濃濃地愛戀。

  她擰了一條毛巾幫他擦臉,再幫他脫掉西裝外套,解下領帶,讓他可以睡得舒服些。

  她正準備替他解開襯衫的扣子,手不經意摸到襯衫內一個硬物,心猛然一怔,伸手將戴在他脖子上的項鍊拉了出來。

  十字架項鍊!是她在他入伍那天送他的護身項鍊。這麼多年來,他一直都戴著它。

  言炫拓忽地蠕動了一下,她倏然放開項鍊。

  「水,我要喝水。」他聲音沙啞地嚶呢著。

  她馬上倒了杯溫開水,撐起他的上半身,讓他喝水,「有沒有好一點。」

  他的腦海中十分混亂,仿佛迷失在撒哈拉大沙漠中,塵沙滾滾,讓他的雙眼睜不開,似乎隨時都有可能被一層層的狂沙給吞噬。

  他害怕的伸出手隨意亂抓,口中不安的叫著,「沅沅、沅沅你在哪裡?別離開我、抓緊我、別放開我。」

  宣以沅緊抓住他在空中揮舞的雙手,安撫他的不安。

  慌亂的心得到了安撫,沒多久,言炫拓便沉沉地睡去。

  宣以沅就任由他握住自己的手。一整個下午和晚上的擔心,疲憊襲擊而來,沒多久,她就坐在地板上,趴在床上睡著了。

  翌日——

  言炫拓微睜雙眼,感到頭痛欲裂、口乾舌燥,全身沉重的使不出一點力氣。他用手揉揉太陽穴,晃晃腦袋瓜子,記憶瞬間回到昨天。

  記得昨天他喝了不少酒,之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他完全沒了印象,而空氣中傳來的花香,讓他知道身處何處。

  他想起身,這才發現自己的手被緊緊握住,也驚覺緊握住他的柔細手上纏著繃帶。

  昨天何子凡有說她的雙手被燙得又紅又腫,她的傷真的這麼嚴重嗎?怎麼手上還纏了繃帶。

  真是該死!他到底對她做了什麼事?

  言炫拓小心翼翼地想將手從她的手中抽出來,另一隻自由的手欲輕輕移開她的手,卻碰觸到她粉嫩的臉頰,立刻被那不尋常的熱度給嚇著。

  尋找到她的額頭,再探采自己額頭的溫度,他忍不住低咒駡一聲,「該死!」

  「沅沅,你快醒醒。」他搖著她的肩膀想叫醒她,但不管他怎麼叫喚,她依然沒有任何的反應。

  他從沒有一刻這麼痛恨自己的無能為力。現在他連心愛的女人都救不了。

  強忍著酒醉後的暈眩,他下床胡亂地在房間裡摸索著電話,終於讓他在床頭櫃上找到了無線電話。他隨即照著按鈕位置按下119,電話幾乎在第一聲就接通:

  「喂,我這裡有人昏迷不醒……地址?我不知道。病人發著高燒,幾度?我不知道……別問我,我什麼都不知道,你們趕緊想辦法派人過來救她。」說完,他匆匆地掛斷電話,忽然想起以沅說過玥竹暫時和她住在一起。對,她應該還在房子裡。

  他伸長手胡亂摸索,花了許久時間才找到門的方向。走出房間,他在客廳裡大聲地喊著,「玥竹、玥竹,你在哪裡?」但不管他怎麼喊,就是沒有任何響應。

  想起手上的無線電話,他撥打玥竹的手機,鈴聲響了許久,就在他急得想將電話給摔了的時候,終於有人接聽。

  「喂!」王致翔直到天色濛濛亮時才入睡,睡沒多久便被電話聲給吵醒。

  「潘玥竹人呢?」

  「她還在睡覺。」王致翔尚未完全清醒,因而沒有認出是言炫拓的聲音。

  「你馬上叫她趕回宣以沅這裡,快點。」

  他一聽到宣以沅三個字,整個人立刻清醒,「炫拓,我是阿翔,以沅怎麼了?」

  「以沅她發高燒,現在人昏迷不醒,你快點過來救她。」言炫拓只顧擔心宣以沅,完全忽略潘玥竹為什麼會在好友那。

  「好,你別急,我現在馬上過去。」

  「快點。」

  言炫拓掛斷電話後,反身摸回房間裡,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到宣以沅身邊,蹲下身將昏迷的她緊緊抱在懷裡。

  「沅沅,你絕對不可以有事,否則我真的無法原諒我自己。沅沅,求你撐著點,阿翔馬上就來了,你聽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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