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容蓉 > 仙女搞破壞 | 上頁 下頁
二十九


  「喝酒?哈哈,是啊,我喝酒了!我是喝酒了……我實在太高興,高興得不能不喝酒……」

  次仁多吉酒意微醺地打了個嗝,挑起眉睇向祁海之。「土登,本土司自己高興,也沒忘記給你帶來一個驚喜。哦,不對、不對,是兩個、兩個驚喜……哈哈!」他驀地轉頭,沖著牢房外喊道:「把人給我扔進來!」

  驚喜?人?祁海之有些回不過神,正在納悶時,走道上響起紛雜的腳步聲,緊接著——

  「次仁多吉,你這個大騙子,你這個無恥卑鄙的小人……」

  聽到這個熟悉異常的聲音,祁海之心頭一顫,再看到被士兵粗暴丟進牢房的紫衣少女,面色頓時大變。

  「小小?」他簡直不敢置信。

  「祁哥哥!」跌倒在地的嬌俏少女,聽到他的聲音,身子驀地一頓,抬頭看見祁海之,霎時忘了身邊的一切,無比驚喜地朝他撲來。

  「果真是你,小小……」

  看著撲進懷裡淚眼盈盈的紫衣少女,祁海之真不知該說什麼好,隔了良久,才愕然問道:「我不是叫你回中原去嗎?你怎麼會來這裡?」

  「不止她,連我也被害慘,陪著一塊兒進來了。」

  忿忿的聲音傳來,祁海之詫然抬頭,就見一身黑袍的巴拉士,正陰陽怪氣地朝自己走來。

  祁海之沒料到小小和巴拉士竟然都被抓了進來,濃眉緊蹙地瞪住巴拉士,啞聲問道:「這是怎麼回事?」

  「還用說,當然是我大獲全勝了!」次仁多吉挑釁地看他一眼,唇邊勾起快意的譏笑。「經書我已經拿到手,至於你們……就等著血祭我的大旗吧!」他狂笑幾聲,自顧自轉身走了。

  牢房內,一陣死寂後,祁海之終於開口。「你既然好不容易偷走經書,又何必把它交到次仁多吉手上?」話是向巴拉士說的。

  「你以為我願意?」瞧見祁海之質問的眼神,巴拉士心中不快,抬手指向緊緊抱住祁海之的甄小小。

  「要不是這小丫頭,一見到我,就像母夜叉似的不分青紅皂白一陣亂打;打不過,又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纏在我身邊,搞得我覺也睡不好、飯也吃不下,甚至揚言我若不來救你,她就一輩子跟著我、詛咒我……若非如此,我肯把經書交給次仁多吉那混蛋嗎?」

  「小小!」祁海之吃了一驚,低頭看向懷中臉蛋已然窘紅的少女。

  「我……有我這樣漂亮的母夜叉,那神仙豈不全要自殺?」小小想破腦袋,終於想到個可以反駁的地方。

  巴拉士也不理她,只是皺眉朝祁海之道:「經書是敦洛托我帶走的,你別開口閉口什麼偷啊偷的,多難聽。」

  「什麼?」祁海之又吃了一驚。

  巴拉士換了個沒水的地方坐下,哼聲道:「敦洛知道自己快圓寂了,又說眼下後藏太亂,寺裡也是人心浮動,他交給我一朵金色優波蘿花,要我兩年後轉交給他的轉世靈童,就這樣。」

  祁海之盯著他看了好一陣,才道:「金色優波蘿花不是大梵天王獻給佛祖的花嗎?它和經書又有什麼關係?」

  巴拉士想也不想地回答:「那朵花就是《如意多輪經》正本,雖然敦洛當時沒有明說,但我巴拉士是什麼人,只在燈光下輕輕一照,就發現花瓣上的絲條全是用梵文密密麻麻勾成……」

  他話還沒說完,祁海之懷裡突然有了動靜。

  「祁哥哥,你都不知道,那朵花有多漂亮,花身用金箔做的不說,上面還嵌了好多寶石,尤其中間那顆做花蕊的石頭,又白又細膩,不論何時何地都會閃閃發光哪!」感覺自己被忽視的小小,趕緊抬臉插話。

  「石頭?」就聽巴拉士譏笑一聲。「說你沒見識,你還不承認,天底下哪有那樣的石頭?是舍利子,好不好!」

  「舍利子?!」小小驚叫,漂亮的嘴巴張得好大,後悔萬分道:「哎呀,你怎麼不早說,曉得這樣我就把它咬下來了,說什麼也不能留給次仁多吉!」

  「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巴拉士腦袋一歪,不屑道:「那麼漂亮的寶貝,你也捨得破壞……」

  「你胡說!」小小臉蛋一紅,不服氣地反駁道:「我哪裡破壞了?我不過是說著替大家出口惡氣罷了!」

  「免了,你的好意我承受不起,如果沒有你的愚蠢,我肯定還在外面逍遙,哪會落到現在這種任人宰割的地步?」巴拉士氣惱地蹬了蹬腳。

  「這也不能全怪我啊,是次仁多吉太狡猾,我哪知道他笑裡藏刀,會在酒裡摻藥?」小小覺得好委屈。

  「你們也喝下了天酥散?」祁海之感覺事態比他想像的嚴重。

  「就是!」一聽這話,巴拉士滿肚子鳥氣,惡狠狠地瞪著小小道:「要不是你貪嘴,非嚷著要吃什麼接風宴,九頭牛都拉不回,我會被騙著喝進那藥?」

  「我哪裡貪吃了,我是為祁哥哥著想,怕得罪他嘛……」小小一急,眼淚差點掉出來。

  巴拉士扭頭,故意不看她。「好了,好了,現在可好了,大家全進來了。不用怕,咱們大眼瞪小眼,一起等著送死,哈哈,好喔!」

  「你、你不要遇事只會怪人,有點男人風度好不好?」小小惱羞成怒,忍不住沖著巴拉士大聲尖叫……

  半個月後的一天,天還沒亮——

  「砰!砰!砰!」突如其來的巨響伴著嘈雜的喊聲,讓小小倏地一驚,滿頭冷汗地翻身而起。

  「小小?」站在窗口的祁海之轉頭招呼她。

  「祁哥哥,外面好吵,出什麼事了?」她問。

  「這麼小的窗子,連只麻雀都飛不進,他能看見什麼?」躺在地上呼呼大睡的巴拉士被吵醒,臉色不悅。

  「是,我是什麼也沒看見。」祁海之輕笑著回答。

  屋外喊聲依舊,在他說話的同時,小小無意中瞥見巴掌大的窗戶外,天際竟一片通紅……

  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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