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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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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殷遠城濃黑的眉、深邃的眼,她的心就情不自禁輕顫起來。 是的,就算她可以無視一切,在心底最深處,她卻無法否認,行事孤傲、看似不近人情的他對自己有著超乎平常的影響力。 白天有事要忙,這種感覺還不明顯,可到了晚上,也許前幾次和他都是在晚上起衝突的緣故,她的心就亂得厲害。 雖然她決定,要收斂自己的情感,不把這個男人放在心上,但知易行難,尤其是感情的事,很多時候並不受理智的控制。 獨自一人在桌邊坐了許久,尉青荷費了好大勁才平靜心頭那份紊亂,開始思考將來的事。 在她看來,一切的一切,安雅是關鍵,如果安雅出了什麼意外,她自然沒臉再活下去,可是……如果安雅還活著呢?尉青荷微微一怔,有些難受地想,她要讓所有的事情都回到原有的軌道上去。 也就是說,安雅必須乖乖回去當她的藍頌國公主,未來的羅皓國王後,而她,則盡心盡責繼續當她的保鑣。 自然,她會儘量避開殷遠城,讓安雅知道她相殷遠城牽扯不清總不太好,不過問題又來了,師父交代她的事怎麼辦?或許……她可以另外想辦法,旁敲側擊在暗中進行調查。 唉,早知道事情變得這麼複雜,她就不和安雅互換衣服了,無端給自己帶來這麼多麻煩! 因為太專注於自己的內心世界,尉青荷完全不知道帳簾何時掀起,一道狼狽的身影從外面跌了進來。 「尉姑娘,真是你啊!」 見到坐在椅子上的尉青荷,那人驚喜交加,他知道自己來對了,心中卻下免困惑,尉姑娘怎麼被人稱為公主了? 聽到這個熟悉的聲音,尉青荷整顆心部提了起來,一時間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顧宣!」她猛一抬頭,卻不禁怔住。「你……你怎麼這副模樣?」 眼前之人衣衫淩亂不堪不說,頭髮還被人削掉一片,帽子歪一邊,活像個剛打完仗從戰場上逃回來的殘兵敗將。 顧宣臉一紅,沒有正面回答,而是急聲說道:「走,咱們快去救安雅,晚了就來不及了!」 什麼?!尉青荷大吃一驚,臉色頓時變得十分難看。她本以為見到顧宣,安雅必定安全,沒想到反而讓她更緊張。 「安雅怎麼了?」她霍地站起,眼睛牢牢盯住顧宣。 「她……她被人……」吞吞吐吐說了幾個字,顧宣忽然一臉為難地頓住了。 「她到底被人怎麼了?你倒是說啊!」聽出他語氣中的不尋常,尉青荷急得直跳腳。 似乎被她衝動的樣子嚇住,顧宣退後一步,支吾道:「這個……我也不好……咱們還是邊走邊說吧?」 「好,就聽你的!」想起安雅身處險境,尉青荷早就沒了耐心,抄起刀掛在腰上,轉身就往外走。 「尉姑娘,你就這樣出去?」顧宣驚異地問。 一直知道尉姑娘膽大,模樣、身材都不錯,但……穿著一身男人衣服就大模大樣往外走,也太驚世駭俗了吧! 「誰准你眼珠子亂看!」尉青荷用手抓緊衣領,回頭對著顧宣橫眉怒目,腦海中卻跳出另外一個讓她尷尬萬分的男人——殷遠城,那個為她換上衣衫、又摟著她睡了兩個晚上的自大狂! 沒有哪個時候比她現在的心情更糟,尉青荷一股腦將氣全出在顧宣頭上。 「你給我聽好了,以後再敢亂看,小心我對你不客氣!」她忿忿咬牙,惡狠狠揮舞著拳頭。 「我……」真冤啊,他只是出於好心提醒她一下,誰亂看了?「好好好,是我不對。」顧宣實在沒工夫和她理論,趕緊道歉,心中則對這位火爆保鑣的認識又深了一層。 見顧宣苦著張臉都快哭出來,尉青荷也覺得自己是不是有點反應過度了,她很?難得地反省了一下自己,放緩聲音說道:「我的衣服破了……是被火燒了,這裡只有男人的衣服,我也沒辦法,所以……你!不許想歪!」 呃,算了,簡明扼要的敘述又變成了訓話,尉青荷擺擺手,頗為無奈地帶著顧宣一起走向馬棚。 不是她脾氣不好,只是想起這兩天所遇見的尷尬事,她就有滿肚子沒地方發洩的怨氣! 「對了,顧宣,你倒說說看,安雅到底怎麼了?這兩天你們不見了,我差點急死。」尉青荷努力放低嗓音,心平氣和地問。 「尉姑娘,咱們還是出了羅皓人的地盤,再講這事吧。」見尉青荷不再提衣服那檔子事,一頭冷汗的顧宣顯然松了口氣,但他不敢大意,謹慎地瞄了一圈周圍,小心翼翼的回答。 被顧宣這麼一說,尉青荷反倒奇怪了。 「羅皓人怎麼了?你究竟在搞什麼名堂?」目光上上下下在他身上打轉,她總覺得這次見到的顧宣很不對勁。 「說!是不是你把安雅綁走了?」她衝動地揪住顧宣的衣襟不放。 顧宣一驚,只想大聲喊冤。「尉姑娘,我對藍頌忠心耿耿,這種謀逆的罪名,你可不能往我頭上胡亂瞎安啊!」 雖然知道這種可能性實在很小,但顧宣臉上流露出的驚懼,讓尉青荷覺得自己也頗有霸氣。 她故作深沉地將目光在他臉上轉了轉,而後放開他,隨手招來一名羅皓士兵。 「幫我挑兩匹好馬!」她擺出公主的架勢吆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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