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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八


  雨眠挽著林書揚的手,冷冷地說:“烈言,不要鬧了,我說過我們還是朋友,就請別為難我們。”

  朋友?啊!她那晚告訴他的話,原來是另有含意的。往後大家只是朋友而已,不再是情人,更不可能成為夫妻。

  縱使感覺一點挽回的餘地都沒有,但烈言並不放棄,緊迫盯人的跟著住進他們下榻的飯店,還挑在他們隔壁的房間。

  他每三五分鐘就去敲他們的房門,警告林書揚,“姓林的,別碰我老婆!”

  “神經病!”

  “隨便你怎麼說,反正我的時間多得很,我會死命盯著你。”烈言陰沉沉地回道。

  他們一出門,他就跟著,他們去吃飯,他就坐在旁邊的桌子,“陪”他們吃,他們去海灘,他跟在一旁曬太陽,他們去珍珠港看沉艦、去看草裙舞,他照跟不誤。

  終於,弄得雨眠興趣索然,連好脾氣的林書揚也發怒了,瞪著烈言道:“我和我未婚妻來渡假,你有什麼道理跟來跟去的?你再跟休怪我不客氣。滾開!”

  “去你的!這是觀光區,你沒權管我,有本事就把我驅逐出境。”反正他絕不罷休,索性耍賴。

  “海灘不是我的,你愛坐哪兒就坐哪兒,夏威夷也不是我的,你愛來就來、愛去就去,無所謂。”雨眠卻說得很大方。

  烈言馬上擠到他們後面的位子捱著坐。

  “你到底想怎樣?拜託『清醒』一點好不好?你向來不是這樣的,何必歇斯底里的挽回雨眠?”林書揚苦笑,好言相勸。

  說真的,他沒想到平日冷靜的烈言,此刻竟然像個瘋子似的騷擾人,瞧他的表情,為雨眠瘋狂不是假的。

  “既然你都明白,就該知道雨眠對我有多重要,你何必非得跟我爭?雨眠又不愛你,你何不放了她?”說來說去,烈言還是不相信他們是相愛的。

  林書揚搖頭,很殘忍地說:“烈言啊烈言,問題不是我肯不肯放了雨眠,而是她不要你了。”

  他一聽,臉色慘白看向雨眠,只見她舉起指間的訂婚戒指提醒,“我們已經訂婚了。”

  他酸溜溜的說:“就這樣匆忙決定做林太太?你和他之間沒有愛情。”

  “你不是我,也不是她,又怎麼知道?”林書揚冷笑。

  雨眠反問:“丈夫是『終身制』的,不是兒戲,你看我是愛開玩笑的人?”

  烈言像只受困的野獸,低吼道:“雨眠,你想想,你和他擁抱時,心會不會悸動?你會不會迷戀他?曾不曾為他傷心難過?會因為他一句話就感動落淚?”

  “他一直就愛我,無怨無悔的等著我,這點就足以令我感動。”雨眠挽著林書揚的手臂,聲音裡盡是感激。

  “那是感動不是愛,你不能嫁他,你會後悔的!”烈言忍氣吞聲的勸著。

  “不會的,我現在明白被愛才是最幸福的,為什麼要後侮?”

  “你因為痛苦彷徨,慌亂中只想抓住一個人,剛好書揚在你身邊而已。”他的心在抽搐,自己怎會給林書揚這種機會的?

  “隨便你怎麼想。”雨眠的語氣有些無所謂、煩膩、厭倦。

  “我會不惜一切把你搶回來。”他低吼,向前一步,瞪著她。

  懊惱、惱恨、哀痛、氣憤不斷衝擊著他,生平第一次他不知道自己下一步該怎麼做,怎麼做才能令雨眠回心轉意。

  她挑眉,不領情的說:“不惜一切?你這樣做,只不過是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心態在作祟,並非出自誠意,我才不會感動。”

  “我不相信你不愛我了,你這麼做只是報復我而已。”話裡是這麼的不死心,可是,他的表情像極被判了死刑的囚犯。

  “那只是你的想法,我現在愛的是書揚。”她說得彷佛已把他這個人從心中連根拔起。

  “你聽清楚了?”林書揚得意揚揚。

  “不可以,絕不可以!”他語氣是不容置疑的堅定,其實心驚膽戰、一籌莫展。

  雨眠氣煞了,冷言道:“有什麼不可以?是你不要我的,現在我決定忘記你,你卻又來搗亂,存心跟我過不去嗎?我只想找一個愛我的人,你就饒了我吧!”

  “你在賭氣,賭你的未來、你的幸福而已!”他咆哮。

  旁人注意到他們這邊的吵嚷,紛紛好奇的轉過頭來張望。

  “你以為我在賭氣?在生你的氣?為了氣你隨便嫁人?那犯不著,”她搖搖頭,擠出笑容,“不是這樣的,我只是找到一個很愛我的人,書揚給我很多很多的愛。”

  “不,我才是很愛你,一樣給你很多很多的愛……不,是更多更多的愛。”烈言心如刀割。

  “我已經不需要你的愛。”她不帶表情的道。

  是他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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