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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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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保?」她喃喃念著這兩個字,菱唇逸出一絲冷笑,「在這個琅琊帝國裡,有誰敢動你分毫?」 有女皇罩著的司徒漠,不去動別人就該偷笑了,誰敢來招惹他?他說這話,不覺得可笑嗎? 司徒漠懶懶一笑。「公主這麼說,豈不是存心折煞微臣嗎?有道是伴君如伴虎,朝在君王側,也許晚上就去見閻王了,這並不是不可能的事。」 為什麼他能夠在詭譎多變的宮庭中立足?就因為他懂得未雨綢繆。這麼做,難道有錯嗎? 琅琊晶頹然掩面,對於這些幹篇一律的對話已經厭倦了。 「那就照你的意思殺光所有的人吧,把那些阻擋你的、威脅你的人全都殺了,你想怎麼處置我也悉聽尊便,就是……就是不要把我變成和你一樣的劊子手。」 她不想加入什麼皇子之爭,也從來就沒有問鼎皇位的野心,為什麼他就是不董?.「公主言重了,臣不過是個內閣學士加皇子太傅,沒有擺佈公主的權力。」司徒漠的語氣,與撩撥她秀髮的手勁一般的輕柔。 如果他真有心想擺佈她的話,又怎會處處留餘地? 琅琊晶緊繃的聲音透過指縫,流瀉在沉靜的甯心宮裡。「你是沒有權力,但你一直在做逾越你本分的事。」 司徒漠挑眉,狀似不解地問:「公主何出此言?」 琅琊晶突然動怒了,她倏地站起,推開窗戶,西風呼呼地灌入宮中,將紗燈裡的燭火吹得搖曳不定,彷佛是黑夜中的群魔亂舞。 她指著遠處的御花園,一宇一字地吐出:「你就像是御花園裡的九重葛,只要眼前有梯子,就伸長了身體往上爬,爬滿了棚架還不夠,還妄想要攀上宮簷!砍斷了莖條,就往別處長,即使燒毀了根部也無法完全根除,只要春風一吹,種子一落土,就開始不停滋長,水無寧日!!」 「公主,」司徒漠收起漫不經心的表情,用一種冷漠到骨子裡去的聲音說道:「既然你已知道,我是個不達目的不肯罷休的人,為什麼你就是不肯答應我?」 琅琊晶嫌惡的別開臉。「答應你什麼?加入手足相殘的紛爭?」 「公主!!」 「別再說了!」琅琊晶堅決地表明立場。「沒用的,你再問幾次結果都一樣,我不想當女皇,對政治也毫無興趣,那些勾心鬥角的事我學不來!我很甘於平淡,只想安安分分當我的公主,隨心所欲地過我想要的生活。司徒漠,我和雄心萬丈的你不同,平平靜靜的生活,那才是我衷心所求。你想做什麼是你的事,不要把我拖下水。」 司徒漠端詳她好半晌,許久,都沒有開口說話。 自從他被封為皇子太傅已經兩年有餘,但在這兩年之中,他們兩人的相處模式一直就沒有變過,永遠是那麼劍拔弩張,每一次的見面都像是在打一場永遠沒有結果的仗。 他不累嗎?很累。就因為如此,他不能夠再拖下去,他今天是抱定決心前來的,無論如何,他一定要她點頭,要她加入這場皇子之爭。 他拉著她在妝台前坐下,然後動手抽去她發上的簪釵與珠花,放下她一頭烏瀑般的過腰長髮。 放下長髮的她,看起來格外甜美可人,纖弱無依;則透如水晶般的眸子,純淨不染纖塵。 就是這樣的天姿絕色、靈動無瑕,也因為她的無欲無求、悠然自得,更挑起了他想據為己有的欲望。 司徒漠的大掌穿梭在她的發間,似挑逗又似愛撫,深沉的目光與她的在鏡中交會,好半晌後,他才低低吐出:「晶,女皇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 突如其來的噩耗再度令她小臉一白。琅琊晶不信地瞪大雙眼。「胡說!我生辰那天才見過女皇,她看起來健朗無恙!」 「那是你所看見的,別忘了我是女皇的幕僚,我與女皇議政的時間比起滿朝文武百官早朝上奏長得多,女皇的健康情形我再清楚不過。」 意識到司徒漠並非妄言,琅琊晶以顫抖的手按住失色的唇瓣,好半晌才問出:「召過御醫了嗎?」 「召過了。」 她急切地追問:「御醫怎麼說?」 司徒漠望著她擔憂的容顏,據宣以報。「是心絞痛,已經發作過兩回了,御醫說,恐怕撐不過明年春天。」 琅琊晶發出一聲銳利的抽息,只覺腦中一陣暈眩,幾乎承受不住這樣的打擊。 司徒漠攬住她的雙肩,讓纖弱的她靠在他的懷裡。 「為什麼……沒有人告訴我?」她抬頭看著司徒漠,眼神充滿痛苦。「我是不是……最後知道的人?」 他撫摸她蒼白的容顏,像是怕驚駭到她般放輕聲音。「不,朝廷百官都尚不知情。這件事女皇下令過不許張揚,但紙終究包不住火,長公主那裡已得到消息。」 女皇軍竟是女皇,她將國家放在自己的性命之前,就伯自己有了萬一,琅琊宮廷裡的平和會毀於一旦。 不過,看樣子女皇極力隱瞞的苦心已經白費了,長公王琅琊雁早已為皇位之爭動起來。依照琅琊國的律法,繼位者不一定非是嫡長女不可,儲君人選必須在女皇所出的所有公主都行過成年禮才可決定,若女皇在琅琊晶十五歲前辭世,那只有各憑本事爭天下,強者為王,敗者為寇。 除去早夭的二公主,與沒有繼承權的四皇子不談,有個野心勃勃、鋒芒畢露的長公主在,就算琅琊晶再怎麼甘於平淡,目前的局勢也不允許她悠閒度日。 她痛苦地支著額,不願面對即將面臨的風暴。 「我不想爭,就讓大姊即位吧!我……自願退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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