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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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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起香煙,太保順著他的視線看去,卻抓不住焦點。「哪些?」 他下巴一抬,「就是舞池裡的那群笨蛋。」 「那些?!」太保瞪大眼,一臉啼笑皆非。「你看不出來嗎?他們在跳舞啊!」 閻皓冷漠的眼神說不出是嘲諷還是不屑。「是嗎?搖頭晃腦,像一群白癡似的,真不曉得他們知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 「耶?什——」太保一愣,一截煙蒂剛好掉下來燙到手指。 「媽呀!要命!」他拼命甩手,痛得又叫又跳。 閻皓沒好氣的看著他。「你在耍什麼寶?」 「我要寶?你才有病咧!一年到頭泡在這間店的人間這什麼狗屎問題,害我被煙蒂燙到手!」憤憤然轉過頭去對酒保叫道:「喂!兄弟,來杯冰水。」 酒保裝了杯冰水從吧台彼端推過來。 「唰」的一聲,一記漂亮的滑行後,安全抵達太保手中。 「謝啦!」他迫不及待的把手指伸進杯子裡。 啊——真爽!太保發出愉悅的歎息,這才有心情繼續陪閻皓啦咧。 「阿皓,你是哪根神經接錯線了,今天怎麼怪怪的?哦——我知道了!」太保一臉浪笑,用手肘推推他。「一定是你欲求不滿,雄性賀爾蒙沒被激發,一腔缽火無處宜泄,所以才變成今天這副吃錯藥的德行對吧?我等一下幫你打幾通電話,叫幾個美眉來幫你消消火……」 閻皓噴出一口煙霧,看著太保。 「太保,力培死了。」 香煙從太保嘴邊掉落,他整個人像被點了穴。 「你……少跟我開這種低級玩笑!」他乾笑兩聲,搶過閻皓的酒瓶猛灌一口。 「力培的屍體在他家附近的暗巷找到,身上被砍了好幾刀。」閻皓將煙蒂彈開,又狠狠吸一口。 他們這種活在黑暗世界的人,永遠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變成路邊的無名屍首,就是死了,也不會有人替他們難過,他們的生命與廢物沒什麼兩樣。 「是誰幹的?」太保將酒瓶往地上一砸,酒汁四濺。他眼眶發紅,揪住閻皓的衣領,像野獸般低咆。「告訴我是誰幹的?阿皓,你一定知道對不對?快告訴我!我要去殺了他……我一定要殺了他!」 閻皓面無表情的揮開太保的手。「告訴你,好讓你追隨力培到地下是不是?」 「可是他是我們的兄弟啊!他跟我們一樣才十七歲,不該這麼早就……」太保哽住聲音,再也說不下去,然後低嚎出聲。 鼻頭驀地發酸,閻皓丟開香煙,咬緊牙根,無言地將太保的頭用力攬到肩上。 他們還未成年,卻比誰都瞭解死亡。 「喲喲喲!大夥快來瞧瞧喪家之犬的模樣。」 「靠!你們看到沒有?這兩個孬種,居然還抱在一起哭咧!哈哈哈哈哈——」 閻皓放開太保,慢慢轉過身來面對來意不善的一群人。 「黑狼。」他吐出這個名字,戾氣在眼中聚集。 黑狼是「天狼幫」的頭頭,和閻皓、太保一樣未滿十八歲,他帶領著一群同為飛車黨的小混混在街頭飆車、搶奪路人的財物,最近幾年甚至開始在「荒唐」裡頭販賣毒品。 「閻皓,太保,真是驚喜啊!我以為你們應該是去給你們的好兄弟送葬了,沒想到還能在這裡看到你們。」黑狼舔著油亮的嘴唇笑道,臉頰上那道醜陋的傷疤因為他的笑而變形,看起來益發可怖。 太保的拳頭掄起來了。 「是他對不對?」他低聲問閻皓,眼中湧出殺機。 閻皓沒有回答,但也沒有否認,他淩厲的瞪視著黑狼那張訕笑的醜陋嘴臉,瞪得黑狼再也笑不出來。 黑狼被他的眼神惹火。「媽的!閻皓,你看什麼看引」 閻皓冷冷一笑。「我在看一隻瘋狗,看它要吠到什麼時候。」 黑狼咬牙切齒。「閻皓!你他媽活膩了,敢這樣跟我說話?!」 「我有說你是瘋狗嗎?」 閻皓臉上的訕笑令人惱恨,面子掛不住的黑狼踹倒吧台前的高腳椅,指著閻皓大吼。「給我殺了他!」 「是!」黑狼的手下像惡虎一樣撲上來。 悲憤超越臨界點的太保,二話不說推開閻皓,一記左鉤拳和一記飛踢將首當其衝的兩人掃到一旁去吐血絲。 太保從不輕易動拳頭,但此刻他需要一個宣洩傷痛的出口,於是黑狼的手下就成了代罪羔羊。 他從小在最混亂暴力的暗街中長大,幹架本是家常便飯,黑狼的手下只不過是一群缺乏訓練的烏合之眾,哪裡會是他的對手? 黑狼氣得臉色鐵青,把牙齒咬得格格作響,破口大駡。 「沒用的東西!你們到底在幹嘛?!上上上!全都給我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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