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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浚麒……」鄺品綺感動的嗚咽著。

  「媽,不要哭,今天是昕瑜結婚的日子,你應該高高興興的才對啊!還是你不滿意我這個女婿?」巫浚麒開玩笑的說。

  「浚麒……」鄺品綺突然抱住他「我就把小瑜交給你了。」

  「媽,謝謝你。」巫浚麒輕輕抱住她。

  「不,別說謝謝,是我該謝謝你。」鄺品綺放開他,擦著眼淚。「有幾句話我一直沒告訴你,現在就一併說了吧!你在這種情形下娶了小瑜,我真的非常感謝你,往後如果小瑜真的走了,你就再找一個吧!」

  「媽!」巫浚麒沒料到她竟會這麼說。

  「我出去了,你好好休息、好好養傷吧!」鄺品綺離開加護病房,讓他們有獨處的時間。

  「媽!」巫浚麒叫住她。

  鄺品綺在門口停了下來,沒有回頭。

  「還有事嗎?」

  「昕瑜將會是我惟一的妻子。」巫浚麒緩緩地道。

  他看著鄺品綺抽噎的跑出去,他知道她聽到了。

  「昕瑜,我說的是真的,你是我惟一的妻子,不管是現在還是未來,不管你是生還是死,你都會是我巫浚麒惟一的妻子。」他望著病床上依然緊閉雙眼的鄺昕瑜,心裡隱隱抽痛著。

  「昕瑜,你為什麼還不醒來呢?三天過去了,冷傲說你若能醒過來也差不多是這個時候了。昕瑜……快點醒來吧!等我們傷養好了,我帶你去環遊世界,帶你到各國看不同的雪世界,我想你一定會很開心的。」巫浚麒自欺的說著。自始至終,他一直不能接受鄺昕瑜就要離開人世的事實。

  床上的人突然低吟一聲,巫浚麒立刻俯下身,仔細的看著她臉部神情的變化,她要醒了嗎?

  床上的人緩緩的張開眼睛。

  「昕瑜!?」巫浚麒輕撫著她的臉頰,柔聲的喊著。

  「是……你嗎?浚……麒……」鄺昕瑜的聲音虛弱且含糊不清。

  「對,是我,是我,昕瑜。」巫浚麒靠近她,讓她能更清楚的看見他的唇語。

  「浚麒?浚……麒?我……我……」鄺昕瑜突然變得激動,她劇烈的喘息著,似乎快喘不過氣。「昕瑜,別激動!」巫浚麒見情況不對,立刻按鈴求救。「昕瑜,看我,我就在這裡,昕瑜。」

  「浚……麒……」她的雙手費力的抬起,在空中摸索著。

  巫浚麒立刻抓住她的手,避免她傷到自己。

  「我在這裡,我在這裡啊!」巫浚麒焦急的喊著。怎麼回事?她好像……

  鄺昕瑜安靜下來,她反握住他的手。「浚麒……好暗……我看……不到你,我聽不到……你……」她好害怕。

  巫浚麒震驚的看著她,不會的,老天爺不會這麼殘忍,地奪去了她的聽力,現在又奪走她的視力?

  「麒……」鄺昕瑜低喃著,她覺得喘不過氣來,好像有股力量要將她吸去,而她就要陷入在這樣的黑暗裡了……

  「昕瑜?昕瑜!?」巫浚麒注意到她漸漸微弱的氣息。

  這時,冷傲匆匆趕來,看情形立刻展開急救。

  看著正在與死神搏鬥的鄺昕瑜,巫浚麒心如刀割。

  求求你,昕瑜,撐下去,求求你撐下去啊!

  冷傲抹掉汗水,籲了口氣轉過身來。

  「她……」巫浚麒立刻上前。

  「暫時穩住了,不過你要有心理準備,她隨時都有可能停止呼吸,可能是下一分鐘,也可能是下一秒鐘。」冷傲據實以告。

  「她的眼睛……」

  「看不見了。」

  「為什麼會這樣?」巫浚麒不敢相信,她的眼睛是他們溝通的惟一管道啊!不管是手語或是唇語,都必須用她的眼睛來看,如今竟連眼睛都失去了!?

  「她的腦部受傷很嚴重,視神經受到嚴重的損害,看不見是理所當然的;她的下半身,應該也不能動了。」

  巫浚麒緊閉上眼,頹然的用手抱住頭。

  「浚麒……」冷傲想說什麼,但又覺得現在說什麼都是多餘。

  「請讓我靜一靜,好嗎?」巫浚麒低啞的說。

  歎了口氣,冷傲帶著醫護人員離開病房。

  巫浚麒看著鄺昕瑜好一會兒,突然費力的站了起來,拖著裹著石膏的雙腳爬上她的床,小心翼翼的在她身邊躺下,將她擁在懷裡,讓她靠在自己的胸口。

  「麒?」昕瑜虛弱的低喚。「我……看不見了?是……不是?」

  「昕瑜……」巫浚麒哀傷的擁著她。

  「原來……是真的……」鄺昕瑜流著淚,雙眼空洞毫無焦距,身體突然劇烈的顫抖著,呼吸急促短淺。

  「昕瑜!別這樣,昕瑜!」巫浚麒喊著,但足再怎麼喊,她都聽不到、看不到。突然,他將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胸口。「看不到、聽不到,但是你可以感覺得到,你感覺得到我的心了嗎?它在哀號,它在痛啊!昕瑜,昕瑜,昕瑜……」

  像是真能感應到一般,她慢慢的靜了下來。

  「我掉……下去了……是你……」

  她好虛弱,連一句話都說不完全,不過他懂。

  對。他在她的手心慢慢的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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