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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


  「你既然如此喜愛織錦坊的東西,為什麼當日非要把嫁衣扔掉不可?」

  葛飛花的臉上頓時閃過一抹不自在。那件嫁衣……她相信天底下沒有哪個人在沒日沒夜趕了幾天工後,陡然發現自己就是要穿這件衣服的人時還能有什麼好心情的。

  「娘子,為夫還在等你的答案呢。」

  「生氣的人你認為能保持理智的還有幾個?」

  真是好答案啊,葉閑卿微笑,「為了讓那位神秘的老闆趕工,為夫可是砸了重金。」

  果然,她聽到「重金」兩字,俏臉頓時一變。

  他臉上笑意更盛。真是個守財的小女人啊,想讓她生氣,只要出手闊綽一點,就絕對可以達成心願。

  簡單!雖然簡單卻讓他沉迷其中,不會厭倦,這樣簡單的遊戲如果能玩一生,也會是很幸福的。

  想像著眼前美麗的妻子幾十年後依舊像頭小老虎一樣沖著他跳腳的畫面,他就不由得笑彎了眉眼。

  他的笑怎麼讓她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葛飛花困惑的眨眨眼,狐疑的眸子在丈夫的身上打轉,試圖找出蛛絲馬跡幫自己解惑。

  「咦?娘子,這是什麼?」他眼睛一亮,伸手拿起妝臺上的一隻繡巾端詳著。

  她下意識地撇了撇嘴,沒說話。

  繡巾上那簇盛開的牡丹,就像花圃中陽光下盛開的花兒一般嬌豔迷人,讓他幾乎以為是真花開在布上。

  目光在床上的一件藕色長裙上略頓,嘴角輕勾,「娘子,你莫非跟『織錦坊』的老闆關係匪淺?」

  「是又如何?」

  「那本王就得恭喜娘子了,京城貴胄幾乎沒有不青睞織錦坊的衣物的,尤其老闆親手所制之物更是千金難得。」

  「嗯哼。」冷哼兩聲。

  「娘子,你的意思是?」他一臉不解。

  「你可以將繡巾直接拿過去跟那藕色裙對比一下。」她給他建議。

  他一臉驚喜,「娘子之言,真是深得我心。」

  這男人擺明瞭是在調侃她,明明就看出來了,明明就猜到了,明明就……

  「嘖嘖嘖,繡功幾乎一模一樣呢。」他回頭沖著她笑。

  她平靜的道:「一個人繡的自然會一樣。」

  「哦~原來娘子不只華少一個身分呀。」他故做恍然大悟狀。

  「織錦坊的幕後老闆就是華少。」她明確回答。

  「那我可以請問你錦繡樓的另半個東家是誰嗎?」

  「你為什麼想知道這個?」

  他伸手摸著自己的下巴,表情帶了點深沉,將目光投向窗外綠意盎然的大樹。「織錦坊,錦繡樓,你難道不覺得這兩個名字很有深意嗎?」

  「我起的名字,很難聽嗎?」

  「啊,不是,當然不會。」他轉過頭來,一臉笑意。

  「古怪。」她忍不住咕噥一句。

  「娘子。」

  「嗯?」

  「你應得很順口嘛!」他希望能叫她一輩子。

  「如果你是在喚別人的話,我以後會記得不吭聲的。」她臉上依舊平靜無波。

  「真的沒有男裝?」

  「你身上的衣服原本就很乾淨,況且王府離這裡並不遠。」言下之意,他大可回王府換。

  「我有些困頓,借娘子的香閨休息片刻可以嗎?」他還故意打了個呵欠。

  她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點了下頭,「那我去跟爹吃麵線了。」

  「好。吃飽之後,記得回來陪我睡喔。」

  這句話讓剛剛走至內室門口的葛飛花腳步一顛,差點被門檻絆倒,回頭羞惱地瞪他一眼。他絕對是故意的!

  回應她的是葉閑卿開懷的笑聲。

  看著在自己眼前,父親手上那個不停左右晃動的信封,葛飛花的眉頭漸漸皺了起來,慢吞吞地放下筷子。「爹,這是什麼?」

  「信。」

  「誰的信?」

  「你的。」

  「我的信為什麼會在你的手上?」

  「因為是送信人交到我手上的。」葛禦史涼涼的道。

  「嗯?」話中透露的意思很有深意。

  「有個人要見你。」

  「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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