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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


  第五章

  龍鳳喜燭高照,映出一室的喜慶。

  看著桌上的合巹酒,葉閑卿的唇角揚起一個詭異的弧度。

  「來,娘子,讓我們喝了這杯交杯酒,願我們生生世世做夫妻。」

  不料,葛飛花只是冷冷盯著那杯酒,冷淡地道:「我很確定我上輩子一定是十惡不赦的罪人。」才會跟他在今生錯結姻緣。若是生生世世糾纏不清……呃,她寧願入阿鼻地獄永不超生。

  葉閑卿壞心的一笑,倏地湊近她嘖嘖稀奇,「哎呀呀,娘子,你用這種音調講話,如果能控制臉不要紅得像某種動物的屁股的話,效果就會大不一樣喔。」

  伸手撫上自己燙人的面頰,葛飛花咬牙瞪著他,實在不明白,為什麼他這麼喜歡惹她生氣?

  「你就算再不願,合巹酒也是要喝的。」他頓了下,眸底閃過一抹邪惡的光芒,「其實,我個人並不在意這些虛禮,不管喝與不喝,你都已經是我的妻子,不是嗎?」

  「那你就自己慢慢喝吧。」嘴上說不過他,她決定暫時休兵,但仍不禁暗忖,跟這個男人一起生活只怕她會少活好幾年。

  「娘子,你還真是無情呐,明知為夫的有傷在身,還勸我多多飲酒,真是居心險惡啊。」

  看他一副「傷心欲絕」的表情,葛飛花突然很希望自己已經喝到眼前一片白茫茫,也免得此時此刻氣到胃痙攣。

  「算了,喝酒傷身,不喝也罷。」他朝窗外看了一眼,「天色已晚,我們還是早些歇息吧。」

  聽他這樣一說,葛飛花的心頓時七上八下。

  「咦,娘子怎麼不脫衣服?」

  「冷。」雙手還把衣服紮緊。

  「床上有被子。」一臉賊笑。

  她發誓,如果他再用這種挑釁又戲謔的音調跟她講話,她一定會毫不猶豫的撲上去掐死他。

  看她明眸熠熠發光,仿佛就要噴出熾人的火舌將人燃燒殆盡,一雙粉拳握得死緊,卻被自己堵得啞口無言的窘態,葉閑卿很不厚道地笑了。

  「你看起來很想撲上來咬我呴?」再故意多倒一桶油,讓火更烈。

  她才不想咬他,怕咬斷牙。

  「咦,為什麼不說話?」

  因為被你氣到不想說話。她將頭轉到一邊去。

  「好了,不逗你了。」

  逗她?這人……真是太惡劣了!她氣得咬牙切齒。

  「你會包紮嗎?」

  聽到他的聲音轉為嚴肅,葛飛花轉回頭,然後就看到他正試著脫下外衣。

  「你胳膊受傷了,在做什麼?」

  「娘子不肯幫忙,我只能自己動手了。再說,這個時間恐怕下人也都很有默契的不會來打擾我們的洞房花燭夜。」他依舊一副嘻皮笑臉。

  葛飛花沉著臉幫他脫下外衣,卻在目光觸及他右臂上的那一大片血漬時怔住,看來原本包紮妥當的傷口再次出血,她憶起自己不久前那重重的一按——還真准!心又隱隱作痛。

  「發什麼呆,真想看我流血致死呀。」看她有些怔忡,他忍不住又逗她。

  「最好流幹。」嘴上這樣講,她還是走過去幫他。

  當將染血的中衣襯衣全部脫掉,親眼看到那道深可見骨的傷口時,葛飛花不由得倒抽口涼氣。

  雙手微顫但她強自定了定神,轉身從衣櫃裡翻出一件新的雪白襯衣扯裂,先幫他清理傷口,再幫他包紮。

  兩人靠得很近,近到他能聞到她身上淡淡的幽香,那香氣一直鑽進他心裡,騷動他的心。

  「好了。」

  他朝右臂望去,眼神不由得一閃,傷口包紮得很好,就是因為太好了,更讓人懷疑。

  她看到血似乎沒有一般嬌貴千金的惶恐驚懼,那或許可以說她生性冷靜,可是若連包紮傷口都這麼駕輕就熟的話,就頗耐人尋味了。

  那個江湖人士……他的心不自覺地揪緊。她與那人之間究竟是怎樣的關係?等待風衛打探的消息已經讓他耐性漸失。

  「怎麼了嗎?」他的表情怎麼怪怪的。

  他微微抬起右臂,笑道:「沒想到娘子的手法這麼好,讓我都不禁懷疑娘子是個大夫。」

  她埋頭將血衣收好,沒回話。

  「娘子,你在找什麼?」

  「你的衣服。」

  他嘴角一勾,壞壞的笑道:「睡覺就是要脫衣服的,就已經脫掉了,何必再穿起來?你就別做白工了,快上床一起睡。」說完,還故意暗示性地拍了拍床榻。

  臉又再次不爭氣地紅透,葛飛花雙腳如墜鉛般無法移動半步。雖然離床只有短短七八步的距離,此時此刻卻像讓人望而生畏的黃泉路,令她舉步維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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