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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徐老夫人不打不罵,不罰抄書,不叫跪祠堂,也不禁孫女的足,就要一條繡帕,熟知徐甯安的個人能力,徐老夫人也就讓她繡叢蘭草。

  但這就已經要了徐甯安的命,徐甯安聽了感覺頭頂的天都要塌了,繡花針是這世上最討厭的東西了!

  在府門外威風八面,氣勢五丈八的大姑娘捏起繡花針時頓時委頓成了地裡枯黃的小禾苗,在烈日下奄奄一息,隨時會嗝屁。

  紅英、紅秀想笑不敢笑,為免被自家姑娘遷怒儘量跟她保持安全距離,姑娘其實挺不容易的!

  徐甯安苦大仇深地捏著繡花針,對著手裡的繡花繃子愁眉不展。

  這一針該怎麼下呢?愁死人……

  「紅英,這些日子外面究竟鬧騰到什麼境地了,怎麼姜家姑娘還掛脖子上吊了?」徐甯安不想為難自己,索性找個話頭分散一下注意力。

  紅英便將最近外面的輿論講了一下,就是江志城與其表妹的私情傳得沸沸揚揚,什麼兩小無猜,年少定情,甚至連兩人什麼時候什麼地點初試雲雨都傳得有鼻子有眼睛的,跟親眼看到似的。

  連以兩人為原形的香豔話本子都出來了,反正就算兩家知道也只能幹瞪眼。那些話本子本來就是才子佳人、表兄表妹、郎情妾意、夜半偷香、白日密會什麼的,大同小異,影射江志城兩人不過是多添一筆談資。

  果然流言猛如虎啊……徐甯安想著,流言洶湧成這樣,毅勇伯府顏面盡失,自然不肯繼續與薑家的親事,可那位表姑娘的肚子不等人啊,這時間一天天過去,瞞不住。

  失了身子,丟了名節,末了對方又不肯負責了,這哪裡還能有個好?

  再加上薑家自家這邊也抵抗不了壓力,姜表妹最終成了多方利益博弈的犧牲品。

  姜表妹可憐嗎?挺可憐的。

  可恨嗎?也挺可恨的。

  原本事情就算不光彩,大家努力一番還是可以粉飾遮掩過去。可惜姜表妹非要無事生非想敗壞徐寧善的名節,將悔婚的責任歸到徐家。

  別人都欺負上門了,沒有忍氣吞聲的道理。那不是她的風格,她秉承祖父的訓誡: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禮讓三分。執迷不悟,斬草除根。

  本來給江家添點小流言就沒啥事了,結果江志城偏偏非要在五城兵馬司衙門外著重點出徐家收了封口費,得老實閉嘴。

  可她徐甯安吃什麼也不吃虧啊,那當然就不會跟他再客氣。

  什麼話都堂堂正正地在五城兵馬司衙門外吐露個遍,生怕京城百姓少了談論的話題。

  果然,流言如滾滾洪流,將姜表妹的性命一併裹挾而去,最終成為了這出退親事件的犧牲品。

  推敲了一番事件原委,徐甯安很是感慨了一番,但放鬆的心情一看到潔淨的絹面就又晦暗下來。

  祖母這哪裡是讓她繡花,這分明是變相迫害啊。

  齜牙,又一針紮在了自己手指上,徐甯安委屈地將被紮到的食指放到嘴裡輕吮,非常想扔掉繡繃不幹了,但——不敢!

  祖母就是她的鎮山太歲,必須要高高在上老實供著。

  當個符合祖母眼裡標準的大家閨秀孝順孫女對她來說真的不是件容易的事,單只繡技一項就拉足了後腿,唉!

  可是又能怎麼樣呢?她還不是只能順著祖母的脾氣來,壓著自己的脾性不讓自己胡鬧,今天這就是個血淋淋的教訓啊。

  不能當著祖母的面張狂,很容易招來反彈鎮壓,切記!

  看著姑娘咬牙切齒,齜牙咧嘴地跟手裡的針線奮鬥,紅英滿臉的同情,紅秀已經很有眼色地去給姑娘準備涼茶降心火了。

  每次一繡花,姑娘的火氣就嗖嗖地往上飆,不能發火就只能死命灌涼茶,好在如今這個季節喝涼茶也合時宜,姑娘的肚子也不委屈。

  不能幫姑娘作弊,就只能提供充足的糧草支援了。

  §第三章 名聲被抹黑

  人們都是善忘的,退婚風波隨著日子一天天過去,終於漸漸平靜了下去。

  徐家三個姑娘整整齊齊待字閨中,又站到了同一起跑線上,只是其中一個被退過親,讓徐老夫人對她們的親事更加著急。

  偏偏徐老夫人眼光又高,不肯輕易把人許出去,對京城各府的茶宴小會也有挑揀,絕對不會病急亂投醫,這相看的事情就進展得緩慢。

  在退婚風波終於過去後,徐老夫人挑了樂宜大長公主府上的荷花會帖子,帶著三個如花似玉的孫女前去赴會。

  徐家三個姑娘被仔細收拾打扮過,徐老夫人親自把關,著重監察對象就是她那個最不省心的大孫女,於是被折騰著換了三回衣服,重梳了兩回頭,首飾頭花全部換上徐老夫人親手挑選的,徐甯安的打扮才終於令老人家滿意。

  馬車在二門夾道停下,祖孫四人上了各自的馬車,徐老夫人自己一輛,三個孫女一輛。

  一上馬車,徐甯安就懶懶地靠坐了下去,沒骨頭一樣,徐寧善瞪了她一眼,挑了個離她最遠的地方坐了。

  徐寧慧倒是挨著大姊坐下,還半帶調侃地說了句,「大姊這是被折騰累了?」

  「是呀。」徐甯安有氣無力地回覆,一臉的不堪回首。

  徐寧慧拿帕子掩唇輕笑,「大姊明明知道還偏偏跟祖母作對,何苦來著。」

  徐甯安苦哈哈地自嘲道:「我不是想著萬一祖母懶得搭理我呢。」人總還是要懷抱希望活著的嘛。

  徐寧慧搖頭,都不知道對大姊這種百折不撓、越挫越勇的精神說什麼好,不過,大姊跟祖母都樂在其中吧。

  徐甯安和徐寧慧偶爾還交談幾句,但馬車裡另一個人,卻自始至終沒跟她們說過一句話。自打退婚後,徐寧善日漸沉默,別人也沒什麼辦法,有些事別人的勸解終究蒼白,只能靠當事人自己走出來。

  馬車在大長公主府的東角門停下,這裡已經停了許多別府的馬車,由內院抬來的小轎、軟輦將來赴宴的女眷一個個接進去。

  因為赴會的人多,小轎、軟輦有些不夠用,有些女眷便先在自家馬車上等著。

  等得百無聊賴到快要睡著的徐甯安被妹妹提醒下馬車,她掩口打個呵欠,最後一個走下了自家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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