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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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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白馬。」為什麼她會記得是強盜騎著白馬?可白馬明明是救了自己的,她百思不得其解。 當她這樣問某人時,有人當場就變了臉。 看著她一臉無辜困惑的表情,怒氣來不及揚起就又當場偃旗息鼓。也許在她心裡,他與強盜就是一般無二的。 然後想到自己曾經的行徑,他不由得啞然失笑。不怪她會有那樣的錯誤記憶。他用力抱緊她,感歎道:「原來就連藏雪都比我讓你印象深刻。」 「它救了我,」宋微涼認真的說:「如果不是它在我身下,我恐怕早就粉身碎骨了。」 鳳烈陽身子情不自禁地顫抖了下,閉上眼,努力將腦中閃過的驚悚畫面忘掉。那種結果他承擔不起。「你還活著,就足以讓我感謝佛祖。」 「我腦中常常會浮現一大片的竹林,還有一片湖、一座涼亭,那到底是什麼地方?」 他嘴角勾了起來,聲線變得輕快性感,先在她臉上親了一口,才道:「你跟我廝守的地方。」 「是嗎?」她懷疑地扭頭看他。 他的人品真的這麼不值得信任嗎?她這樣一再質疑他的可信度。 「當然是……」忽然他想到什麼,揚眉。「我看咱們還是回京城,也許那裡比益州更能讓你儘快地恢復記憶。」 聽到「京城」兩個字,她本能地瑟縮了下,直覺地搖頭,「我不要回京城。」鳳烈陽大受打擊,「為什麼?那裡有我們廝守的回憶。」 「刀劍,追殺,血,慘叫……痛……」她捂住自己的頭痛呼起來。 「不回,我們永遠不回京城,你不要再想了,微涼,我們不想了……」他用力抱緊她。她漸漸平靜下來,雙手環著他的腰,臉上猶掛著沒有完全收起的驚懼,依偎在他胸前睡著了。 他伸手描繪著她細緻的眉眼,眸光深幽如海,偶爾閃過的,是讓人心悸的似水柔情。 春天在人們尚未察覺時便悄然來臨,等到人們發現,萬物已是一片蔥郁。在通往益州的官道上,一行人緩慢而悠閒地行進著。 一輛簡樸卻又透著精緻的大馬車,其後跟著一輛較小的馬車,而隨侍在馬車旁的,是十幾個面容肅然的青衣人。 在大馬車半掀的車窗邊是一張秀麗而素雅的容顏,看著似曾相識的景況,她忍不住喃喃自語,「這種感覺好熟悉。」 身後摟著她的人只是淡淡地笑。當然熟悉了,去年此時,她隨父上京。只不過呢,去年她是離開益州,現在是回到益州,相似的場景果然勾起她的一些記憶,這讓他很滿意。 雖然她不記得以前的事對他們的生活並沒有什麼影響,可是,他非常不喜歡她被惡夢所擾。 而恐伯,只有讓她想起所有的事情,才能終結掉那如影隨形的惡夢。如果益州不能讓她恢復記憶,那麼也只好下劑猛藥——回京城。 當然,他會瞞著她的。 近午時分,他們在官道旁的一家客棧打尖歇息。 只是宋微涼的胃口仍舊十分欠佳,臉色微微有些蒼白,對著桌上的飯菜完全提不起興趣,只說,想回車上休息。 最近一段時間,她看上去總是有些懨懨的。 看著梅香攙扶她回馬車的背影,鳳烈陽有了決定。 「在進城後,我要見到城裡最好的大夫。」 「是,主子。」一名侍從領命而去。 等到車子趕至下一個城鎮時,那名青衣人果然不辱使命,已經找來一名大夫,等在城門。 大夫上車診脈時,宋微涼正昏睡著,她總是睡不踏實,一路上便總是這樣醒醒睡睡的。 老大夫眉頭皺起,若有所思地看著那張即使在睡夢中也糾結著眉頭的小臉。 「她到底怎麼了?」 老大夫沉重地歎了口氣。 鳳烈陽眉頭不自覺地擰緊,「很嚴重嗎?」 「這位夫人身體十分的虛弱,此時受孕對她而言負擔太重。而且,她似乎為夢魘所苦。」 他有些呆住了。 「大夫,你是說我家小姐懷孕了?」梅香驚喜莫名。 「是呀。」老大夫點頭。 「情況到底怎麼樣?」他收斂了心神,壓抑著激動問。 「我們到車下說吧。」老大夫邊說邊下了車。 鳳烈陽朝睡著的人兒看了眼,也跟著下了車。 「有什麼話,你就直說吧。」他開門見山的說。 老大夫點點頭,「那好,老朽也不拐彎抹角了,尊夫人的脈象很不穩,胎兒的情況十分不好,極有可能保不住,公子最好有個心理準備。」 「如果沒了這個孩子,她的身體會不會好一點?」 老大夫微微吃了一驚,沒料到眼前這個帶著貴氣的公子會有此一問。但他畢竟年過半百,人生閱歷到底豐富,很快就收斂了驚訝,實事求是地道:「尊夫人的病根不在胎兒身上,想讓她康復,必須醫治她的夢魘之症。」 鳳烈陽略一沉吟,道:「她受過很大的驚嚇,現在失憶了。」 老大夫又是一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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