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裘夢 > 黴女喜嫁 | 上頁 下頁 |
二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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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袖添香什麼的,不拘誰為誰做了,總也是種夫妻情趣。 在她將筆擱下的時候,溫子智開口道:「娘子這字寫的確是不錯。」 「勉強還能看吧。」 「阿月是信道?」 「那倒不是,佛經我也是常抄的。」 「怎麼會喜歡抄這些?」 江曉月笑了笑,「打發時間罷了。」 溫子智看了看她,沒有再問。 她之前有句話說得沒錯,他其實並沒有很瞭解她,或者說瞭解的不過十之一二,如今他們卻是要開始長長久久地生活在一起,該瞭解的總能瞭解到。 而似乎是由於上午磨墨抄經的緩和,中午的時候,餐桌上的氣氛就好了許多,至少江曉月會替丈夫布上幾筷子菜。 溫子智簡直都快有些受寵若驚了。 當真是女人心,海底針,不瞭解,瞭解不了。 *** 三日回門,今日便是年三十。 明明之前還是嬌養閨女,轉眼間再回來便已是他家婦,從馬車上被扶下來的江曉月一瞬間感慨萬千,突然間自己的家就變成了娘家,門楣家人都沒變,凰覺卻變了,十分的微妙! 「姑娘?」春柳遲疑地喚了一聲。 江曉月低頭複雜地笑了一聲,「明明是自己生活了十幾年的地方,今天突然覺得有點兒陌生了。」 溫子智握住她的手。 江曉月看了他一眼,卻掙開了他的手,「春柳,我們回家。」 溫子智看著她突然加快的腳步心情有點複雜。 今天她回門,她嫁給他這幾天過得好嗎?心突然慌得很…… 一大早起來便在屋裡坐立不安地不時朝門口看,忠勇伯夫人一顆心是形容不出來的滋味,忠勇伯並沒有比自己夫人好到哪裡去。 他們都收到陪嫁過去的人傳回來的消息了,新婚之日女兒女婿是分開睡的,時至今日也沒同床,這是什麼情況啊? 早知道,出了群芳館那件事後,這門親事就該立即解除的,而不應該顧忌這,顧忌那,鬧成現在這樣,又比解除婚約好多少?女兒還平白在別人家受氣,過得不痛快。 「伯爺、夫人,姑娘回來了。」 「娘,爹——」 下人的回稟尾音還沒消失,女兒清甜的嗓音已經從外面刮進來。 是的,刮進來,隨著聲音一起進來的還有他們的寶貝女兒。 忠勇伯夫人抓著女兒的手打量她,眼眶瞬間就紅了,還是他們嬌養的模樣,跟出嫁前沒什麼分別,可是,這只是表面看起來。 女兒大了:心裡有事也能裝得跟沒事人一樣,出嫁時她的不高興都沒有人看出來,只以為她偶爾的出神是捨不得離家。 然而,洞房花燭夜便跟陪嫁丫鬟說她不歡喜,一點兒都不。 不歡喜卻裝得歡歡喜喜地被他們送上了花轎,她當時心中又在想什麼呢?或許那天就不應該讓女婿去攬月軒見女兒,這樣事情也不至於變成現在這樣。 可能正是因為他們讓女婿去了,所以女兒接收到了錯誤的信號,為了他們委屈求全了,她明明從群芳館回來時就已經不想嫁了,是他們錯了。 「阿月……」 溫子智隨即進屋,「小婿見過岳父、岳母。」 忠勇伯夫人的話被堵回嗓子,她朝丈夫看了一眼,忠勇伯點頭。 「走,咱們翁婿去書房說話,讓她們母女自己待會兒。」 溫子智只能跟著岳父離開。 打發走了閒雜人等,忠勇伯夫人終於說出話來,「阿月,你心裡到底怎麼想的?難不成以後便都這麼相敬如冰地過下去嗎?」 江曉月扶住母親到一邊坐下,聲音充滿了安撫的味道,「娘,不用擔心我,不管怎麼樣總能過下去的。」 忠勇伯夫人急了,「這怎麼能不讓娘擔心,你才多大,這今後的日子還長著呢。」 江曉月笑了笑,握住母親的手,歪頭笑道:「娘,我說過的,我不會委屈自己的。」 「可你現在這樣就是在委屈自己啊,不想嫁咱們就不嫁了,何苦弄成如今這樣?」 「娘,您信我,我會處理好的。」 忠勇伯夫人一臉懊惱地搖頭,伸手捶胸,「是娘的錯,娘總是說是為你好,可好像總也沒幫到你。」 江曉月握住她捶胸的手,「娘,不說那些了,好嗎?我今天回門,待不了多久的。」 忠勇們夫人吸了口氣,抬手拭拭眼角,強自笑道:「對,不說那些不高興的事了,你在侯府還適應嗎?」她是滿心的擔心,自己養的女兒什麼樣兒她可太清楚了,光是早起就是一個困難的事。 「還好,做為小輩兒還是能過很舒服的,婆婆暫時在,不敢太懶散,等過些時日就好了。」 「那就好。」忠勇伯夫人拍拍她的手,「反正已然這樣了,咱們就不走溫柔賢慧的主母路數了,你開心最重要。」 「我知道。」 「握著你手裡的嫁妝,日子也過得差不了,若是能得一兒半女……」忠勇伯夫人歎了一聲,將女兒摟到懷中拍了拍她的背,「別難為自己,娘知道你,實在不行,日後將妾室的孩子過繼到名下,一樣行。」 江曉月頭靠在母親懷中,輕輕地嗯了一聲,「我不勉強自己。」 忠勇伯夫人低聲說:「娘早該想到的,你出嫁時只帶了春柳一個陪嫁丫鬟,就是不想將來噁心到自己。也罷,你爹說,他估摸著會外放,到時你留京,咱們眼不見為淨。這外任為官,多少人一輩子都調不回來。」 江曉月輕輕應了聲,「嗯。」 忠勇伯夫人閉了下眼,果然女兒心裡是早有主意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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