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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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抑制不住的淚水從眼眶滾落,她仰頭想止住落下的淚,卻不料越落越多,最後她趴在桌上無聲痛哭。 曾經以為已經忘記,卻不過是自欺欺人,那染血的身影早深深的烙在心中,只是藏得深便連自己也騙過了。 不知過了多久,一聲輕歎傳入她耳中。 她醉眼茫然的抬頭,映入眼中的是一張清雅俊美的臉,她不禁笑了笑,「是你呀。」 李逸風望著她臉上的淚痕呆住了,她眼中那淡淡的傷痛灼燒了他的心。 「若水。」 「呵呵,陪我喝酒吧。」她無意義的一笑,「小二,再上兩壇酒。」 「好。」 「醉臥沙場君莫笑,古來征戰幾人回?」她一口飲盡杯中酒,癡癡的落淚,「黃土埋屍,夢魂不到關山難,終有一天我會連他的相貌也不復記憶的……」 李逸風只覺心中酸澀。軍中強悍的溫將軍,世人多已忘記她女子身份,他卻在今夜看到脆弱悲傷的溫小姐。 從十五歲那年聽到她的傳聞,他就對這個獨特的少女心生仰慕。女中大丈夫,男兒亦心折。 從沒想過兩人的相遇會是在那樣的情形下,當看到她的第一眼,他怦然心動。在得知她身份的瞬間,他徹底淪陷,所以他近乎無賴的纏上她。 只是,今夜看到她的淚,他心痛之餘也有些後悔,這般將她留在身邊終究是有些心虛。 她想醉,他便陪她醉。 第三章 平王娶將軍,京城大事。 當日街上擠滿看熱鬧的百姓,正可謂是人頭攢動,水泄不通,甚至要靠禁衛軍開道才能順利行進。 外面的情形溫若水不得而知,她唯一知道的是她被頭上那一頂耀眼又分外沉重的鳳冠給弄得很惱火。 「停手。」 「小姐,」杏兒看向一臉為難的喜娘,忍不住開口了,「再不趕緊讓喜娘替你打理,花轎就要到了。」 「我這到底是成親還是活受罪?」她火大地摘掉剛剛戴上的鳳冠。 「小姐,就算活受罪也只是很短的時間,你忍忍就過去了。」 「這鳳冠就不能不戴嗎?」 「這是王圮的身份代表。」杏兒如是說。 「這身份本身就是麻煩。」 「小姐……」杏兒很無奈,然後臉色一變,「小姐,來不及了,花轎上門,快戴上吧。」接著不由分說,拿起鳳冠往自家小姐的頭上戴去。 喜娘一見,馬上抓起蓋頭就蒙上去。 溫若水手伸到半空最終還是放了下去。 在鼓樂喧天之中,她被人攙入轎內,聽著外面眾人此起彼落的恭喜聲,心中百味雜陳,卻獨獨沒有新嫁娘該有的喜悅。 渾渾噩噩的下轎,行禮,最後被扶入洞房,安穩的坐到喜床上。 隔絕了前院的喧鬧,洞房裡顯得十分的安靜。 枯坐半天,她有些不耐起來。從早晨起床到現在,她滴水未沾,肚裡直唱空城計。 「杏兒。」 「小姐,你不能說話,要忍啊。」 溫若水忍不住暗罵一聲。這成親簡直比上戰場還累人。 突然外面傳來請安聲,杏兒「噗哧」一聲笑開來,「小姐,姑爺真的好性急啊。」 溫若水哼了一聲。這丫頭真是越來越沒大沒小。 只是在聽到那人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時,她沒來由的心跳加速,手也不由自主的握緊。 蓋頭掀離,眼前豁然開朗,她看到一身紅蟒袍的李逸風,這是他們自那日醉酒後首次相見,她心中有些微的尷尬。 「娘子,本王怕你長久枯坐心中不耐,故先回房替你揭開蓋頭,也好讓你吃些東西。」 「多謝。」 「你我夫妻何必客套。」李逸風伸手替她摘掉鳳冠,惹來她訝異的一瞥,「我知你素來不喜愛這些東西,且這鳳冠也委實重了些,戴久脖子會酸痛。」 「姑爺想得周到。」 「你既然知道這鳳冠是給人戴的,卻弄成這般沉重是心存報復嗎?」她口氣淡淡的,聽不出一丁點異樣。 可李逸風卻聞到了火藥味,他伸手握拳掩在唇邊,清了清嗓子,「這鳳冠乃是父皇所賜,他老人家說娘子貴為將軍又嫁為王圮,身份之尊榮自然不可言喻,所以唯有如此貴重的鳳冠才配得上娘子。」 溫若水扯了扯嘴角,瞪著他手上的那頂鳳冠、極慢地道:「皇上真是設想周到,這頂鳳冠確實夠貴重。」她重音落在「重」字上。不就是當著他的面教訓他兒子嗎?竟然在這個時候還她一擊。 李逸風笑道:「本王還要到前面招待賓客,娘子自便吧。」 「王爺慢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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