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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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樓西月聞言歎了口氣,拿勺子在碗裡戳了幾下,恨恨地說:「我也想啊,可這次的事只能我自己來,蠱王一天在我身上,想要它的人就一天不會放過我,你知道的,我最討厭麻煩了。」 「嗯。」 「我仔細盤算過的,覺得保住性命的機率還是很高,值得我搏一把的,所以才下了這場豪賭。」的確是豪賭,只要有個萬一,他便得抱憾終生。 樓西月把最後幾口飯香下肚,將碗交給秋鳴鳳處理,便趴在他腿上玩起指頭。 「其實呢,我師父老早就替我未雨綢繆了,找了很多珍稀藥材幫我強身健體,確保我不會那麼容易掛掉。」 邪醫對這徒弟總還是有人性的,如果他沒有教導她那些荒誕言論的話,秋鳴鳳想自己會更尊敬他一點。 「說起來,我之所以選擇這樣背水一戰,都是你逼我的啊。」 「啊?」秋鳴鳳眉頭慢慢墮起。 竟是他的關係嗎? 「我本來打算找個山明水秀的地方隱姓埋名過完這一生,結果,你一記手刀把我打暈扛出山。」他抿抿眉,難得有點心虛。 「我拚命躲開你呀,因為你是名人,名人的麻煩事總是一籮筐,可是,你不放手。」秋鳴鳳無話可說。 「我就說不幫花混蛋的忙,你竟然拔劍威脅我,你知不知道我一旦攪進來想脫身就不可能了。」他早就後悔過無數次。 「最後實在躲不開,我只能硬著頭皮回來解決問題,我首先得弄清楚到底教裡出了什麼事,那些人為什麼非要找出我來?對症才能下藥。」秋鳴鳳默默地聽著。 「本來受刑也不是急於一時,可天曉得對方什麼時候下手,只要蠱玉不在我身上,那些人愛怎麼折騰怎麼折騰,為了以後的清靜,冒點險還是值得的。」說著,樓西月就惱了起來,「三百六十刑鞭,你知不知道我差點挨不住?」 他悄悄握緊拳頭。 「對不起,西月。」他對朋友盡了心,卻把她拉入這場致命的漩渦中。 原以為自己護得住她,結果她用血淋淋的事實吉訴他,別只想著事後彌補,因為有時候老天可能不會給你彌補的機會。 「道歉有什麼用?你能替我疼嗎?能嗎?」樓西月動作忍不住稍大了些,立時疼得倒抽口冷氣。 「西月……」 「也不知還得這樣在床上趴多久?這樣的鬼天氣,你明不明白這有多辛苦?」 「我知道。」 「知道有個屁用,還不是得我自己受著,師父說的對極了,男人都是混蛋,自己風流快活完,留下爛攤子給女人收拾。」秋鳴鳳被她說得無地自容。 氣惱起來的樓西月突然一張嘴,狠狠在他腿上咬了一口。 他伸手撫著她的發默然無語。 「呸呸呸……」她抓過一邊的床帷擦擦嘴,抱怨道:「你幾天沒換衣服了?」 秋鳴鳳扯扯嘴角,西月的思維總是跳躍得太快,一下高山,一下深海的。 「你趕緊去換下衣服,還有把你的形象整理整理,你知道自己現在有多邋遢?你再這樣,小心我移情別戀。」 他擰了她的嘴一下,總是口沒遮攔的。 「姓秋的,你還敢擰我,你欺負我還不了手是不是?」 「嗯。」 他竟然真的給她應聲! 樓西月頓時火冒三丈,「為你這樣的臭男人挨三百六十刑鞭,我是豬啊……」 轉到屏風後換衣服的秋鳴鳳揚了揚唇線,這樣活力十足的西月,才是讓人放心的。 巨大的金蛇盤鋸在碧色草地上,上身只著輕薄紗衣的樓西月就四平八穩地趴在一截粗大的蛇身上。 她完全把那観蛇身當成天然的涼枕在用,還經常慫恿蛇王去獵些野物給她打牙祭。 「小月惜,該換藥了。」吳長老仍不改幼時對她的稱呼。 「我到底還得多久才可以不用抹這藥啊。」她咕噥抱怨。 吳長老面無表情地回道:「抹夠一年,如果你想留下疤痕的話,現在就可以不用了。」 「請繼續。」就知道她老人家一直記恨當年的事,吃都吃了,怎麼還她嘛。 吳長老小心地幫她清理傷口,然後重新上藥,其間不可避免聽到樓西月逸出的低聲痛呼。 她眼裡有著心疼,但嘴上卻依舊刻薄,「為個臭男人弄成這樣,你跟你娘一樣傻。」 「哪有,我比她聰明好不好,至少我捨得給那傢伙下蠱。」樓西月振振有詞地反駁。 吳長老朝不遠處瞥了一眼,繼續道:「知道你男人幹什麼去了嗎?」 「只要不是去偷人,幹什麼都好。」 她馬上下手一重,讓趴著的人痛得大叫一聲,「當初那個把你劫走的殺千刀的到底是誰?你本來就乖僻叛逆得人人頭痛,現在竟變本加厲得人神共憤了。」 「毀人不倦」也不是這樣的。 「你問這個做什麼,那老頭都快爛完了,你就是動了心也晚了。」 吳長老下手理所當然就完全不小心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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