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裘夢 > 掛名皇后 | 上頁 下頁 |
二十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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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君臨走前又將她從熟睡中折騰醒,狠狠折騰了她一回才穿衣離開,還說他今日早朝若遲了都是她的錯。 她就呵呵了。 閉了閉眼,穩了穩心神,陶靜姝冷靜地開口喚人,“雙喜。” “雙喜姊姊還未醒來,姑娘有話但請吩咐。” 一個陌生的聲音從帳外傳來,隔著帳帷陶靜姝也看不清對方的長相,只影影綽綽看出是個丫鬟的模樣,她於是猜到了什麼。 “燒點熱水,我洗洗。”略頓了下,她又道:“麻煩再幫我煮碗藥來。” 她相信對方會懂的。 她既無意入宮,肚子自然不能出什麼問題,這應該算是她跟昏君兩個人心照不宣的事。 那人悄無聲息地退下。 等洗澡水提進來,陶靜姝掙扎著起身,將自己仔仔細細地洗了一遍,某人留在她身上的那些歡愛痕跡她選擇了儘量忽視。 有些事情是她沒有辦法改變的,那就只能承受。 將身上那人的氣息盡數洗去,又喝了丫鬟端來的藥,陶靜姝選在了外間靠窗的矮榻上就寢。 那張床上沾染了太多那男人的氣息,留下了太多兩人纏綿的回憶,她有些不敢面對,只能選擇回避。 躺在新拿出來的被子裡,陶靜姝一時沒了睡意,全身的酸疼一再提醒著她之前到底都發生了些什麼。 不要想,拜託,不要想了…… 翻來覆去折騰了好久,她才慢慢睡了過去。 一覺醒來已經過午,精神不佳的陶靜姝隨便吃了些東西,吩咐雙喜清點一番院中下人,便又歪在了榻上。 今天外面依然在下雪,而且下得很大,只片刻功夫就會將地上的痕跡遮掩。 那個昏君離開的時候怕也是這樣遮掩行藏的吧。 呸,怎麼又想到他了? 陶靜姝暗自鄙視自己,伸手揉揉太陽穴,秀眉不自覺地攏作一堆。 “姑娘可是哪裡不舒服?”雙喜見狀有些關切地問。陶靜姝無力揮了下手,“讓我自己待會就好了。” 雙喜臉上的擔憂之色沒有半點減輕,“姑娘今日精神差得很,胃口也不好,是不是昨日回城時受了涼,要不要找大夫看看?” “不用了。”自家事自家知,她這不是受涼,是縱欲過度,體力透支罷了。說到這裡,她突然之間又想到了一件事,忙抬頭對雙喜說:“我想去保國寺,讓人安排一下。”雙喜一臉的不贊同,“姑娘,外面雪下得很大。” “那就等雪停。” “好吧。” 這樣的大雪天,隔著窗戶望出去白茫茫一片,天與地彷佛都連成了一體。 屋子裡的炭燒得足足的,陶靜姝手裡還抱著小手爐,但整個人有些意興闌珊。 她望著窗外出神的時候,忽然看到有人從院門處走進來,有婆子丫鬟撐傘隨侍,這是府裡的誰來看自己了? 她昨天回來的低調,但過了一夜,耳目靈通的想必都知道了,就憑她在昏君那裡掛了號,府裡的一些人必定對她關切備至,畢竟富貴名利動人心。 等那人再走得近一些,陶靜姝就知道是誰來了,是陶靜芳。 她曾經跟三妹的關係很好,親如同胞手足,可到底只是親如同胞,並不是真正的同胞,所以有一回重生時,三妹最終還是選擇了親手將摻了毒藥的湯端給了她。 她不怪她,可已經無法再與她交心。 人皮之下到底是人是鬼,有時候真的很難分清。 柳氏死了,祖母年事已高心力不濟,如今國公府的中饋是歸三房打理的,而今天她醒來後清點攬芳院的下人,發現當初留守的那些人全部被換了,再加昨晚某人悄無聲息地來,她又莫名昏睡,前後一聯想便知其中究竟。 父親因為子嗣問題,爵位指不定什麼時候就得丟,叔叔們自然心思活絡起來,少不得要為自己打點前程,那麼,還有什麼方法比拍皇帝老子的馬屁更好? 陶靜姝嘴角勾出一個譏笑的弧度,好吧,今天看起來不會太無聊了。 人為自己奔個前程無可厚非,她所在意的是那些人把她當成禮物送了出去,他們可曾想過她這個禮物的心裡是什麼滋味嗎? 她若有心後位,又何至於當日在獵場跟著祖父離開。 沒有人知道她身不由己在帝王身下承歡時是什麼樣的心情,當然也不會有人在意,他們或許還會覺得幫了她,一國之母的位置何等尊榮? 可那是屬於自己的嗎? 五妹千方百計從她這裡奪走東西,一世又一世,她其實已經猜出來自己原本的姻緣應該是落在康王身上。 如果沒有五妹作怪,可能她的人生應該會是一帆風順、榮華富貴的,偏偏因為這樣的人生太過順遂,所以礙了別人的眼,她便世世不得善終。 心口突然一陣陣地抽痛,陶靜姝伸手按在了心口處,疼得倒抽冷氣。 “姑娘——” 兩個驚惶失措的聲音同時響起。 “我去找大夫。” 一個奔向她,一個奔向屋外,奔向她的是雙喜,奔向屋外的是早上端藥的小丫鬟。雙喜啊,到底每一世都只有你始終陪在我身邊…… 眼前完全黑了下來,陶靜姝徹底失去了知覺。 一次又一次,次次都是毫無徵兆地昏迷,她究竟是什麼毛病? 龍牧歸有些焦躁地來回踱步,跪在地上的老院使則是滿頭的冷汗,總覺得自己的脖子直發涼。 這個時候的陶靜姝自然不在定國公府,她已經被接進了鳳儀宮,每一代中宮正主兒才能居住的地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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