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裘夢 > 夫人舞刀爺彈琴 | 上頁 下頁
二十八


  她雖然神隱,但她的傳說還在京城流傳,「席五娘」三個字如今真可以說得上讓人聞名色變。

  惹不起啊……都說捨得一身剮,敢把皇帝拉下馬,這種蠻橫不按套路出牌的人,輕易不能招惹,因為你永遠不知道對方會做出怎樣驚天動地的反應。

  「平南伯嗎?」看著信箋上的字,程玥寧若有所思,然後平靜地將剩下的內容看完。看完,將信擱下,她表情複雜。

  自己什麼時候攪和進皇子選妃的事情中了?為什麼她自己都不知道有這麼一回事?

  平南伯的次女意圖通過競選皇子妃上位,帶領平南伯府走出低谷,而她這個完全不明就裡的絆腳石就成了對方針對的打擊目標。

  程玥寧都不知道她竟然還是熱門皇子妃人選,皇子們審美如此平易近人的嗎?

  什麼鬼?

  扮「毛賊」的是平南伯府的人,這就解釋得清為什麼對方戰鬥力絲毫不弱于安遠伯府的護衛。

  派人的是平南伯府,參與策劃的的人也有平南伯府,不管主謀還是幫兇吧,平南伯府這是打算跟她卯上,不死不休了?

  程玥寧手指在桌上輕扣,若有所思。

  奪兵權、削俸祿,念在老平南伯是開國元勳的分上,保留伯府爵位,這是今上對平南伯府的處置。

  明處的敵人總比暗處的敵人要好對付得多,程玥寧發出一聲輕嗤,拿起桌上的信箋,掀開香爐蓋子將信箋扔了進去,看著它一點點化為灰燼。

  立在一旁的柳綠開口問道:「姑娘可要給齊世子回信?」

  程玥寧搖頭,「這種信沒什麼好回的,替我轉達一下謝意。」

  「婢子明白了。」柳綠應聲,轉身出去傳話。

  幫齊世子送信的是少硯,他這次也不是單純的送信,還順道捎了一筐西邊來的哈密瓜,又配了一些國公府莊子上出產的水果,滿滿當當地拉了一馬車。

  托齊世子的福,他們安遠伯府這一季水果可真是沒少吃。

  見到柳綠,聽到她要自己轉達的謝意,少硯心中卻是失望的。

  自家世子送了多少東西過來,他自己都記不清了,可伯府這位大姑娘從來沒有回過禮,頂天也就讓身邊的大丫鬟過來轉達一下謝意,也不知道世子到底中了什麼邪,偏偏就吃別人這一套。

  少硯覺得有時真是沒眼看自家主子,上趕著不是買賣,世子顯然不明白這個道理。

  他倒能理解世子對席大姑娘的崇拜仰慕,說心裡話,至今想到那晚遭遇馬賊的事,他對席大姑娘也是滿滿的崇拜,簡直帥翻了。

  但世子這種因崇拜想要結交、拚命示好拍馬的行為多少顯得有點兒不合時宜,對方畢竟是伯府的大姑娘,雖說比世子大兩歲,但男女有別,人言可畏。

  只是世子一意孤行,夫人也不過問,他一個下人也沒啥立場勸,只能一趟又一趟地送東西過來。

  回去看到世子聽到轉達的謝意時,臉上那掩飾不住的失望,少硯忍不住開口道:「世子若是想要席大姑娘的回信,只消說一聲,大姑娘總不會吝嗇她那點兒筆墨的。」

  孰料齊淵直接瞪了他一眼,伸手往他腦門就拍了一下,口中呵斥一聲,「混賬,這大家閨秀的筆墨是輕易能外傳的嗎?」

  「可世子您這不是想要嗎?」少硯小聲咕噥。

  齊淵沖他翻了個白眼,「我是想要回信嗎?」

  「那您想要什麼?」少硯不懂了。

  齊淵嫌棄地看他一眼,揮手趕蒼蠅似地讓他趕緊滾,「去去去,別在這兒礙爺的眼。」

  少硯莫名其妙地被人攆出去,倒是也挺習慣了,最近世子的脾氣挺莫名其妙的。

  他想要什麼?

  齊淵一個人坐在書房裡望著屋頂發愁,他想要她親手做的東西,可關係不到那兒,姑娘們的筆墨出不了大門,私人物件那就更是禁忌了,多少陰私便都是從姑娘們的貼身之物上下的手,陰狠毒辣後果嚴重,輕者婚姻不幸,重者香消玉殯。

  她如今正在風口浪尖上,他斷不會在此時給她找麻煩。

  他就是想通過不斷給她送些新鮮玩意兒,要是能勾得她想出門走動走動,那他就有機會湊上去。十天半個月見不著那都算好的,擱他這兒幾個月都算平常,之前那一整年,他連一面都沒能見上。

  好不容易她出趟門,他想方設法將她拐去相國寺住了幾天,結果安遠伯府又出了事。

  她回城大鬧了一場,又安靜地宅在了府裡,大有天塌地隱再不動地兒的意思。

  齊淵愁啊,照這架式,她怕不是要一直宅到伯府出孝,然後就直接回宣城?

  越想齊淵就越愁。

  「世子,國公爺讓您去書房見他。」外面響起少硯的聲音。

  「知道了。」齊淵隔窗應了一聲,收拾起心情,整整衣冠,老實去見父親。

  年過不惑之年的定國公一身居家常服坐在書案後,看著兒子從外面走進來。

  「見過父親。」齊淵規規矩矩地給父親行禮請安。

  定國公齊盛揮了下手,「坐吧。」

  齊淵便走到一邊坐下,坐姿端正,背脊挺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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