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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分是很重要,但也得要有毅力和耐性。」珍棋笑說。

  「是啊,我和大哥的師傅專精字畫,雖然大哥欠缺了點作畫天分,但是毅力和耐性卻讓他練得一手好字,風格自成一體,將來成為一代大師絕無疑問。」對自己的大哥,管朗一向不吝惜讚美。

  「聽起來,珍大哥和我姐姐絕頂般配呢!」柔雁掩口輕笑。

  「柔兒,別亂說!」始影微愕地以肘輕撞她。

  「我才沒亂說,將來你們可以夫唱婦隨,你讀書、我作畫,你作詩、我寫字,多好呀!」柔雁絲毫不理會姐姐微弱的抗議。

  始影無助又氣惱地盯著面前的空碗,雖然她和珍棋確實有很多地方相像,但是她對他並沒有特別的感覺,她不喜歡柔雁這樣亂點鴛鴦。

  「那你呢?」柔雁轉問管朗,她只對他感興趣。

  「我?」管朗挑眉,自嘲地笑了笑。「天分、毅力和耐性沒一樣有,所以到現在連個小官也混不到一個,將來說不定要靠妻子養呢!」

  「就憑你的家世背景,讓你爹幫你弄個一官半職的不成問題吧?」柔雁自以為聰明地笑說。

  「是沒有問題,偏偏這不是我喜歡走的一條路,可能要讓柔雁姑娘失望了。」管朗緩緩抬眸冷睇她一眼。

  始影偷偷抬眼望向管朗,管朗此時也正好將目光轉向她,兩人相互凝視半晌,她匆匆垂下眸,不自覺地恍恍然。縱使不看著他,她也能強烈地感覺得到他灼熱的凝視。

  管朗反駁柔雁的語氣,讓柔雁感覺很受傷,自小她就是人見人愛,被家人捧在手掌心裡長大的,在家中的地位遠比姐姐受寵得多,她原以為黃家兩兄弟見了她必定也會為她著迷傾倒,不可能去喜歡呆板無趣的姐姐,沒想到她錯了,兩兄弟不但對她不感興趣,居然還同時被姐姐吸引住,完全忽略她的存在。

  她大錯特錯了,萬萬想不到自己會輸給姐姐,而且是輸得一敗塗地!

  「管朗,你確實應該正正經經地找份差事,總不能真想靠妻子養吧?你這樣放蕩的態度,可是會嚇著兩位姑娘的。」珍棋板著臉說。

  「我的風流事蹟兩位姑娘應該早有耳聞了,始影姑娘,我嚇著你了嗎?」管朗劍眉挑超,邪氣十足。

  始影聽喚,拾眼接住他的視線,整個人呆了一呆。

  「我應該沒嚇著你吧?」他雙臂環胸,低柔地軟語淺笑。

  「沒、沒有。」他彎彎的笑眼,充滿難以言喻的魅惑力,讓始影整個人仿佛醉了一樣。

  「那就好。」管朗揚起自信而得意的嘴角。

  谷柔雁故作鎮定地面對這一幕,但握在她手中的筷子卻不能控制地輕顫著。

  始影微微暈紅的雙頰也讓黃珍棋感覺出了一些什麼,當他隱隱猜出那一抹羞澀的微笑是為了他的弟弟而綻放時,心裡是說不出的苦澀滋味。

  席散了,僕役們打著燈籠送客出府。

  一行人走在幽暗的回廊裡,黃昭瑞和谷元年走在最前方,兩位夫人走在後面,在他們身後則是珍棋和管朗,而始影和柔雁殿后。

  一走出回廊,眾人在大門口前道別,心裡已經對姐姐有了疙瘩的柔雁逕自繞到前方去,挽住母親的手,有意疏離姐姐。

  始影完全沒有察覺到柔雁的異樣,朦朧的月夜和昏紅的燭焰令她恍神,眼裡一片若有所思的悵惘。

  她默默望著管朗高碩挺拔的背影,心中迷迷糊糊地想著,什麼時候還能再見面?

  就在黃昭瑞攙著夫人坐上馬車之際,管朗趁眾人沒有留意時,悄悄靠近始影,牽住她的右手用力握了握,隨即放開,和珍棋一同坐上了馬車。

  被突來的意外攪得心跳如鼓、指尖微微發顫的始影,詫然地看著馬車漸漸駛離她的視線。

  在這昏黑的月夜裡,那輕輕的一握手,是管朗對她無言的允諾。

  她想起管朗曾經問過她的話——

  「姑娘,倘若你我兩家結親,你是否願意——」

  願意什麼?她現在明白了。

  捧著被他握過的手,穀始影羞怯地咬著唇,一抹緋紅悄悄暈上了臉頰。

  春蕊推門進來,把熱水放上盆架,轉身就看見管朗掀開床帳坐起身了。

  「少爺,你今天居然這麼早起?真是稀罕!」春蕊古怪地盯著他,一邊過來收拾床褥。

  「老爺夫人呢?」他伸個懶腰,走到盆架前漱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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