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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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燭火映照著班靈年輕而強壯的身軀。 結實的胸膛、壯碩的臂膀。 趙禦愛的唇緩緩親吻著他的背部,仿佛要抹去他身上所有的創傷。 天地間,只剩下糾纏的氣息…… 閏十一月,金兵包圍京師,開封府圍城七十日落陷,金人軟禁了太上皇趙佶和趙桓兩個皇帝。 漫天飛雪猛落,大地一片白茫茫,幾乎把開封府掩埋。 終於,雪停了兩日,趙禦愛一邊清理門外的積雪,一邊思念著被軟禁的父皇和皇兄,一想到他們,她就很為他們憂慮。 傍晚,班靈從屋內走出來,接下她手中的鏟子,低聲在她耳邊說:「我看見清心在收拾行李,看樣子有要離開的意思。」 趙禦愛怔了怔。「她一個弱女子能去哪裡?」 「有件事很奇怪,你前些日子卸在妝臺上的兩支玉簪不見了,你難道都沒有發現?」班靈疑惑地問。 「我沒有發現,難道是她偷走了?」趙禦愛萬分驚訝。「屋裡就我們四個人,東西掉了很容易知道是誰偷的,她這不是很蠢嗎?」 「因為她想走了,所以已經不在乎是不是會被你發現,等你發現以後,她也早就跑遠了。」班靈微微沉吟著。「我一直覺得清心很古怪,總是鬼鬼祟祟的,笑起來也不像真心的,看起來虛假得很,我心中對她還有很多疑惑想要弄清楚,不能讓她就這樣走了。」 趙禦愛點點頭,躡手躡腳地來到清心的房門外,悄悄推開一道窗縫看進去,見清心推開了妝台,趴在地上不知道在挖些什麼。 「會用這種方式藏的東西肯定來路不明。」班靈在她耳旁輕輕說道。 趙禦愛突然想起了如香,深深懷疑清心一定偷了如香的銀簪。 她按捺不住,用力撞開了房門,清心沒料到班靈和趙禦愛會突然撞開她的房門,嚇得來不及藏好剛從地上挖出來的綢布包。 「你在幹什麼?」趙禦愛喝問。 「皇上都被軟禁了,這裡已經不能待了,我只是想逃而已。」清心把綢布包往身後塞。 自從開封府被金兵包圍,太上皇和皇上都被軟禁以後,清心對趙禦愛的態度就不再客氣恭敬了。 「這是什麼?」趙禦愛把她手中的綢布包硬搶過來。 「那是我的東西!」 清心氣急敗壞地大叫著,撲過去就要搶奪,卻被班靈伸手死死抓住。 「我不信這些東西都是你的。」 趙禦愛把綢布包外面的泥土拍乾淨,然後放在桌上攤開來,這一打開,她整個人驚呆住。 綢布包裡全部都是釵環首飾,其中不只有如香的銀簪,還有好幾件是屬於她的東西,其餘的雖不是她的,但是每件釵飾上都有烙上皇宮的印記,若不是她的,那便是元佑皇后的了。 「這些是什麼?」 趙禦愛拿起如香的銀簪冷冷質問她,極力壓抑住心頭澎湃的怒潮。 清心的臉色遽然變得雪白如紙,沒有半點血色。 「你偷了如香的銀簪……你到底還把如香怎麼了?」趙禦愛難過得哽咽。 「我沒有殺她!」清心大聲辯白著。 班靈心下狐疑,冷冷地問:「不是你殺的,那是誰殺的?」 清心瞪大眼睛,一臉駭然驚惶的表情。 趙禦愛有些愕然地看著班靈,班靈以眼神暗示她不要露了神色。 「沒有人殺她,她是被火燒死的呀!」 清心大吼著,但眼神中的慌張已無所遁形。 趙禦愛忽然想起如香在被燒死那夜曾經對她說過的話。 我好像看到有個黑影子從牆上跳下來,不過大概是貓吧? 「『延甯宮』是有人故意縱火,而且完全是針對如香而來,如今在你身上找到如香的東西,你就有最大的嫌疑!」她冷眼瞪著清心。 「我說了她不是我殺的,不要含血噴人!」清心恨恨地咬著牙。 「不是你殺的,那到底是誰?那天晚上到底是誰溜進『延甯宮』?」趙禦愛急切而激憤地質問她。 清心不意她有此問,冷汗涔涔從發根沁出。 沖真此時走了進來,她的性情素來平和和沉穩,但此刻臉上像罩著薄薄的冰霜,心灰意冷地盯著清心。 「果真是你……」她似心痛、似悔恨、似憐憫。 「師父,我真的沒有殺如香,我也沒有放火燒『延甯宮』,我真的沒有!」清心驚惶地大喊。 「我說的是這個。」沖真看著綢布包裡的首飾釵環,眷戀地在屬於她的首飾上輕撫著。「這些都是先帝賞給我的,我無比珍視,供奉在『瑤華宮』大殿上,但是『瑤華宮』大火後,我始終遍尋不著,原來,竟是被你拿走了。」 罪證就擺在清心的面前,她無法辯駁,如泥塑般呆坐著。 「你要拿走這些東西也可以,但是為什麼要傷害你師姐?」沖真痛心地問。 「師姐她……」 清心死命咬住嘴唇,不再說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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