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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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宮婢們紛紛匍匐跪倒,醜嬤嬤跪在應天禹身旁,悄聲說道:「別怕,皇上知道怎麼做,他會帶著你。」 應天禹的臉頰火燒似地滾燙,她的雙手撫住胸口,努力壓抑狂亂的心跳。 一陣低沉的靴聲筆直地朝她過來,她看見絳紅色的衣擺停在她面前,忽然,一雙強而有力的手把她扶了起來。 「你是龍紀皇朝的公主,不用行此大禮。」柔和的嗓音在她頭項響起。 「謝皇上。」 她仰起頭,雖然心中萬分緊張,但還是正面迎向他的凝視。 太監、宮女們悄無聲息地退了出去。 醜嬤嬤在拉上門離去之前擔憂地看了應天禹一眼。 玄微宮寢室內只剩下元狩和應天禹兩個人單獨相處了。 屋內彌漫著淡雅的香氣,一片寂靜,靜得只聽得見兩人的呼吸聲,不過元狩知道,海信一定會在門外「恭聽」。 宮婢們特別精心打扮過她,讓已經夠美的她變得更為柔美了,不過她的眼神並不像一般女子那麼怯懦,她有一股特殊的孤高氣質,即使此刻面對他時粉頰嫣紅,神態有些羞澀,也並未拋開她身為公主的尊嚴。 相較于應天禹的局促不安,元狩倒是從容自在許多。 他環視這間寢房,看見一張足以躺上四個人的床榻上掛著繡雲流蘇短帳,內層襯著淡紅色的輕紗,由床項垂下,深深垂至地面,輕軟的紅紗微微飄動,像徐徐蕩漾的水波。 他立刻調開眼眸,耳朵微微發熱。 選擇親自到玄微宮而不是把應天禹宣召到永夜宮,就是擔心萬一她急不可耐地撲上來時,他就能立刻掉頭走人,還好從她現在的反應看來沒有像其它嬪妃那樣太過於瘋狂。 他轉眸看見梳妝架上擺著幾張灑金暗花淺藍色花箋,和用來寫給他的花箋是同樣的,花箋旁還有一副筆墨,突兀地擺放在大大小小的胭脂盒旁。 「朕從來沒有看過嬪妃的寢宮,不知道嬪妃的寢宮內竟然沒有書案?」 他覺得兩人之間有些沉悶,所以率先開口說道。 應天禹驚訝地看著他,令她驚的是他的第一句話,訝的是他竟然會關心有沒有書案這件事。 「內務府說,嬪妃需要的是梳粧檯而不是書案。」她輕輕答。 元狩蹙了蹙眉。 「明日朕讓內務府給你送一張桌案來。」 他在光潔的地板上盤腿坐下,逕自拿起紫檀長幾上的茶壺斟茶。 「皇上,讓臣妾來吧。」 她跪坐在他身旁,接過茶壺替他斟茶,斟完茶後又取來軟墊讓他靠坐著。 元狩暗暗驚奇,照理說公主從一生下來就是由僕婢服侍長大,不可能把這些事做得如此流暢,一點都不拖泥帶水。 應天禹並未察覺他的疑惑,她因為憐惜醜嬤嬤年紀老邁,幾乎不讓她服侍自己,所以這些生活瑣事她早已做慣了,只是沒料到元狩的觀察力會如此敏銳。 「公主來到天鳳皇朝還習慣嗎?」他雙目炯炯地盯著她。 「很習慣,這裡的生活與我在皇宮時一般無二。」她心虛地回答。 事實上,這裡的生活遠比起她從前優渥許多,屋裡總是維持著暖暖的香氣,而且終於不用省著喝茶,即使肚子不餓也都有吃不完的點心,更別說衣櫃內裝滿著用來誘惑元狩、幾乎可以一天換一套的華麗衣裳了。 「公主一定是宣和帝的掌上明珠吧。」他刻意淡化寢房內曖昧的氣氛。 「是啊,父王很愛我。」這話說得連她自己都覺得噁心。「可惜父王太早離開人世,令我痛不欲生。」她咬牙切齒地說。 還好父王早死,二哥登基後她的日子才好過一點,可惜也好景不常。 「你我的命運倒非常相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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