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齊晏 > 最最親愛的 | 上頁 下頁


  阿威呵呵大笑。「你大老遠從臺灣跑到這裡學滑雪,總不能老躲在暖氣屋裡吧,你這個人還真不是普通的怪。」

  灩灩尷尬地笑了笑。

  「聽說亞布力的教練很棒。」她頓了頓,試探地問:「你知道有個滑雪教練叫武胤喬嗎?」

  「噢——」阿威恍然大悟。「原來你是沖著武見喬來的,那就可以理解了。」

  「什麼意思?」灩灩很好奇,阿威似乎話中有話。

  「很多來過亞布力的女孩子,都會沖著武胤喬而再來幾次,尤其是日本女孩子最多了,她們又開放又熱情。」阿威聳了聳肩說。「所以你為了武胤喬而到亞布力來一點也不奇怪,不過先提醒你,他這個人很怪,要排他的課也不大容易唷。」

  灩灩呆了一呆,想不到武胤喬如此受歡迎,不過她一點也不擔心,除了對自己的容貌有高度的自信以外,更相信他們之間有著無法理解的夙世戀情,即使他被再多再多的女人圍繞,她都堅信他也是用一種等待的心在等著她出現。

  啊——光是這麼想,就浪漫得令她心魂俱醉了。

  「今天天氣好,陽光很大,快把黑眼鏡戴起來,免得把眼睛的傷了。」阿威好意提醒。

  「哦,好,謝謝。」灩灩戴上雪鏡,唇角漾著純真的微笑,一顆心早已從雪原巴士裡飛出去了。

  灩灩下榻在三星級的風車山莊度假飯店,給了阿威五十塊美金的小費,這筆為數不小的小費也幫灩灩買到了武胤喬全天的作息表——

  「八點,在雅士奇餐廳用早餐;九點,在初級滑雪場指導初學者滑雪;中午,在映山紅餐廳吃午餐;一點,在中級雪道指導滑雪;三點,在高級雪道指導滑雪;六點以後在農家大院或大鍋城用餐。」

  這張作息表讓灩灩方便了不少,要製造見面的機會就簡單多了。

  她把行李打開,穿上最喜歡的米色毛衣和羊毛格子短裙,再搭配一雙到大腿的皮靴,把一頭及腰的長髮梳得發亮,看了看表,已經是中午十二點五十分了,也許到那裡還遇得到武胤喬,她喜孜孜地出門去找「映山紅餐廳」。

  第一次和武胤喬見面,她希望能讓他看見她最美的樣子,而不是一個被厚重衣物裡得像一隻準備冬眠的肥熊的施灩灩。

  剛走出飯店,她差點就被驟然襲來的冷意凍得厥過去,不禁後悔身上穿得太輕薄了,抬頭看見峰巒起伏的群山,高聳的雪山上有滑道、索道和雪道,那裡有許許多多玩得不亦樂乎的遊客,個個都像色彩鮮豔的肥熊,相較之下,她這身打扮顯得特別突兀。

  與她錯身的東方遊客善意地回避了眼光,但西方遊客則用十分「欣賞」的目光看著她那一身與滑雪場完全無關的打扮,甚至還熱情地和她打招呼。

  「Hello beautiful girl。」

  灩灩雖然覺得尷尬,卻喜歡這種人與人之間沒有距離的感覺,雖然站在廣大寒冷的雪原上,但心情單純而且安全,不像在臺灣那樣有著很深、很深的寂寞。

  她找到了「映山紅餐廳」,緊張地抿著唇,緩緩推開門走進去,一看見裡面坐滿了用餐的遊客,她就呆愣住了,想在這一、二百人中找到武胤喬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忽然間,她看見餐廳角落有個人興奮地向她揮動雙手,口中不斷叫喊著——「施小姐!施小姐!」

  灩灩循聲望去,是阿威,他在那裡對著她比手劃腳,拼命指著餐廳另一端,灩灩突然明白他的用意了,一顆心驟然狂跳起來。她的目光越過一桌桌陌生的臉孔,墓地怔住,她看見了,真的看見了武胤喬。

  他正站起身離開座位,英挺的模樣看起來比電視上還要高大、顧長,他的氣質沉鬱,輪廓深刻,眉目俊朗,渾身透著一股執著豪爽的正氣,又隱含著桀驁不馴的野性,融合了兩種迷人的魁力,他那雙深幽如一泓冷潭的眼眸,和混合著驍悍、俊朗的臉孔,令她看得癡狂。

  灩灩出神地怔站著,漸漸發現他正往自己的方向走過來,她大為吃驚,心臟幾乎跳到喉嚨口。

  是不是他也認出她來了?

  她緊張得動彈不得,拼命想該怎麼開口跟他說第一句話。豈料,當她暗暗在心中準備好臺詞時,武胤喬竟沒有停下步伐的意思,從她身邊毫不留戀地擦身而過。

  他沒認出她!

  灩灩錯愕至極,怎麼可能呢?看到她出現,他應該要和她一樣有興奮激動的反應才對呀,怎麼可能無動於衷?

  她回過頭,下意識地追上去,超到他面前停下,努力綻放一朵璀璨的微笑。

  「嗨!武胤喬。」她大膽地叫住他。

  「嗨。」武胤喬濃眉下的目光冷冷淡淡地打量著她。

  灩灩的雙眸灼灼燦燦,定定地凝視著他,等待著自己被他相認出來。

  一秒鐘、二秒鐘、三秒鐘過去了,武胤喬的眼神依然冷漠,並沒有什麼特別的反應。

  「你認得我嗎?」她情不自禁地問,沒有想到與陌生人初次見面就問這種話過於唐突,不過她並不覺得武胤喬是陌生人。

  「不認得。」他的神態依然淡漠。

  灩灩呆了呆,這個結果和她所預期的完全不同。

  「你沒有曾經在哪裡見過我的感覺嗎?」她急切地問,很意外自己問出這種話居然沒有結巴。

  「沒有。」他扯了扯唇,露出一抹極淡極淡的笑。

  「怎麼會?難道連一點點感覺都沒有?」她焦躁得快哭出來。

  「沒有。」他毫不考慮地潑她一盆冷水。

  灩灩站著動也不動,睜圓了一雙大眼瞅著他,滿臉不信。

  「請問還有事嗎?如果沒有,我要上班去了。」他冷淡地走開。

  灩灩僵站著,他冷冰冰的表情像細細的針輕刺著灩灩的心臟。

  怎麼會這樣呢?她是真的對他很有感覺呀!見到她,他難道沒有一絲感應?為什麼冷峻得就像一座寒冷的冰山,企圖冰凍她的熱情。

  好冷啊,身體冷,心也冷。

  她在失落中勉強力求鎮定,很相信自己的直覺,或許武胤喬只是暫時沒有認出她來,她是不是應該要多製造一些和他相處的機會?慢慢地引導他,也許他很快就會想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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