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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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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貝蒙呆了一呆,這才知道自己上了她的當。 「都被你重重摔過了,難道還不肯教我武功嗎?」她可是使出有生命危險的苦肉計呢! 「公主身邊成天有人保護,為什麼還要學武功?」他實在不想當她一時興起的玩耍對象。 「我想學會保護自己呀!」她淺淺一笑,悠然低喃。「因為,總有一天,我會翻出這片宮牆。」 輕輕淡淡的一句話,貝蒙卻聽得明明白白。 「翻出宮牆?公主要離開皇宮?」他狠狠倒抽一口氣。 「不錯!」敏柔笑得好不燦爛,仿彿已經是一隻隨時可以飛出去的鳥。 貝蒙實在不想打擊她,但是自他進乾清宮當值以後,他便知道宮禁是何等森嚴,神武門、午門、乾清門守著的侍衛親軍,個個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再加上景運門、隆宗門等宮內五、六十個出入要門,守衛的前鋒營、護軍營官兵多達五千人,敏柔公主要想不驚動這些侍衛離開皇宮,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公主就要出嫁了,到那時自然能離開皇宮,又何必急在一時?」他希望能打消她的念頭。 「那不一樣,我並不想去大漠。」她陷入一個人的世界裡恍惚沉思著。「我其實想去的地方是南方,自從看過宮中畫師所繪的清明上河圖以後,我就好喜歡畫中那種生動、熱鬧又快活的氣氛。我很想親眼去看看繁華的南方,看看是不是真的就像畫中的那樣有趣?」 貝蒙愕然凝視著她,那份融合著迷離和嚮往、無邪和渴望的神情,竟讓他怦然心動…… 「你去過南方嗎?」她忽然轉望他。 貝蒙立即截斷腦中的胡思亂想。 「沒有。」從大漠回京後,他就一直寄住在護國寺中,哪裡也沒有去過,後來進宮當了大內侍衛,更不可能離開京城了。 「那……你想去嗎?」她認真地問。 「有機會,當然會想去。」他實話實說。 「真的?!」她驀然抓住他的手,眼瞳閃閃發亮。「要不要當我的伴,跟我一起去冒險?」 「什麼?」他像被火燒著一般抽回於。「公主,你無法離開皇宮的。」他不得不打破她不切實際的幻想。 「有你幫我,就可以。」她積極慫恿他。 貝蒙深深吸口氣,緩緩搖頭。她是將要嫁出宮的公主,而他是皇上欽點的正三品一等侍衛,怎能陪著她胡來,拿自己的前程開玩笑? 敏柔對貝蒙的拒絕感到失望,但可以平靜地諒解。貝蒙是她發現到最能幫她實現願望的人,但是她雖然貴為公主,也不能逼迫他放棄前程,陪她去做一件有可能惹來殺身之禍的事。 「好吧,我的事我自己想辦法。」她無奈地聳肩。「雖然你不肯幫我,但還是得教我武功。」 貝蒙歎口氣。 「公主若以為學會了功夫就能翻出宮牆,那是過分天真的想法。就算是我,也不可能飛得出這座皇宮。」 貝蒙的話成功擊碎了她的部分夢想,但他是她好不容易抓住的一塊浮木,她絕不輕易鬆手。 「辦法總會有的,我會自個兒慢慢想,總之,你別告我的密就成!」她沖著他皺了皺俏鼻。 貝蒙的心口陡地一震,竟覺得她皺鼻的模樣很可愛、很動人。 「明日你早一個時辰進宮,我會再來找你。」她嫣然笑道,轉身步下丹樨,步履輕快地離去。 她的笑容像個稚氣的孩子,讓人心生憐惜,不由自主地想保護她。 驀地,他悚然一驚。對她的感覺愈多,他愈覺得糟糕。 這下子,麻煩真的大了。 夜裡,敏柔翻了個身,不小心壓到肩臂被貝蒙摔傷的地方,疼得她立刻驚醒過來。 為了不想害貝蒙受責,她沒叫御醫看傷,也沒讓秀婉用藥,刻意瞞著不讓任何人發現。 拉開單薄的裡衣一看,她看見肩臂處有一塊明顯的瘀傷,腰腿處也有少許瘀青,不過都不是很嚴重的傷勢,大約痛個兩、三日便會好了。 她披衣下床,挪動著酸疼的腿,走出寢房想找水喝,看見當值的秀婉和翠紅靠在外間的炕上沉沉熟睡著。 她沒叫醒她們,逕自倒了杯水,讓沁涼的水暖暖滑過她乾渴的喉嚨。 月光透過窗牖照進來,她怔忡地望著窗外籠罩在月光下的——層層後宮殿脊出神,忽然間沒有了睡意。 總有一天,我會翻出這片宮牆。 想起她對貝蒙發下的豪語,她不禁自嘲地苦笑。 就算是我,也不可能飛得出這座皇宮。 連貝蒙那樣的輕功高手都飛不出去了,她還想翻出宮牆?她不過讓貝蒙摔了一下就疼得沒辦法好好睡了,那一座座高聳的宮牆,她哪裡有本事翻得出去?是否太自不量力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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