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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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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就算不殺他們,也一樣能救你的命。」他緩緩伸出手,握住她纖細的頸項。 月音震傻住,感覺到他的手指若有似無地在她頸際敏感的肌膚上遊移,他的手很大,手指很修長,幾乎可以罩住她的臉。 「是嗎?那、那為什麼……」她完全僵住,本能地想躲開他,但是渾身卻動彈不得,所有的知覺都在感受著他手指的觸碰。 「因為他們把你的身子看光了,所以我非殺了他們不可。」他凝睇著她慌亂的神情,邪惡的手指緩緩撫摩著她的頸。 「那……說到底,大哥還是為了我的清白著想的。」她驚慌地感覺到他的手指移到了她的嘴唇上,柔柔地輕撫著。 「清白?」他低聲輕笑。「你要這麼說也行。」事實上,正確的理由更接近於自己的私有物被偷窺的感覺。 自己的私有物…… 當這個想法一躍入腦中,他的面容霎時一緊,神情怔然失神,仿彿陷入某種不可解的迷障中。 「大哥……」月音怯怯地輕喚了聲,微微側開臉,想避開他擱放在她唇上的手指。 永琅眨了下眼,似乎剛從夢中醒來,眸光落在被他指尖揉弄得異常紅潤的下唇,情不自禁地緩緩傾頭吻上她。 月音被突然落下的吻徹底嚇呆了,當她真真實實感覺到唇上柔軟濕熱的觸感時,一陣羞慚讓她驚慌得急急往後傾身,直接從凳子上仰面摔跌在地。 「你……怎麼能這樣?」她駭然捂住失盡面色的臉。「你怎麼能做這種事?你是我大哥呀!」 永琅臉色驟變,一股不可解的怒氣猛烈襲來,踩在椅凳上的右腳憤然一踢,將椅凳重重踢翻。 月音嚇得連連後退幾步,看見永琅用憤怒的眼神看著她。她從未見過永琅臉上出現如此詭異的神情,散發著濃重的邪氣和怒意,令她害怕得想逃。 他彎下腰想要拉起她,她卻驚慌地揮開他的手。 「我們不可以這樣!不可以——」她倉皇地從地上爬起來,狂亂地奔出「沁風苑」。 永琅深深吸氣,怒氣四射的雙眸緊盯著她狂奔的背影,胸膛急遽起伏著。 「誰是你大哥!」他伸手推翻了桌子,摔爛滿桌的菜肴,但是狂怒的氣焰並沒有因此而消散。 這輩子,他說過無數的謊言,但他生平第一次為了所說的謊話如此後悔。 他不知道自己將會為這個謊言付出什麼樣的代價,但是,可怕的懲罰已經悄悄開始了。 接連幾日,永琅天天往外跑,孤魂野鬼般地在京城四處遊蕩,在茶肆、酒坊、賭場、妓院中穿梭流連,不到十天的功夫,就把允禧給他的一千兩銀子花得一乾二淨。 能大把大把花銀子的感覺不是應該很爽快嗎?不管走到哪裡,都被奉為上賓般殷勤款待,這不就是他渴望了一輩子的富貴生活嗎?但為何真正得到了以後,卻沒有預期中的那種痛快與滿足感? 雖然在揮撒銀子時的那一瞬間感到非常暢快得意,但銀子花光了以後,內心的感覺卻極度空虛。 原以為,有了尊貴的身分和揮霍不完的金錢,他就可以得到這世上所有的一切,但是在他迷醉於男歡女愛的肉欲遊戲時,腦中不斷出現的卻是月音的臉,還有月音推開他那一刹那的驚恐眼神,因此他得不到一點享樂的喜悅和快感。 直到此刻,他才明白原來有些東西,是有錢也買不來的。 這一切都是他作繭自縛,怨不了任何人。 月音已經是他的妹妹,只要身在這個謊言和騙局裡,他就永遠也不可能得到她。 入夜時分,他拖著狂歡酒醉後疲憊的身軀回到王府。 「你終於回來了,我等了你兩個時辰,差點就要睡著了。」 經過幽暗的前院,他聽見前廳傳來說話聲,轉眸望去,竟是永璨。 「你等我?」真意外,沒想到生平第一次有人等門,而這人居然是永璨。 「天哪,酒氣沖天,真是受不了!你才進京沒多久就墮落成這副模樣?永琅,我說你也太沒定力了吧?」永璨從前廳走出來,皺緊眉頭看著他。 「有事嗎?」他一點也不想聽人囉嗦。 「當然有事。我問你,你要這樣墮落到幾時?」 「到我膩了為止。」他浪蕩地一笑。 「好,那這樣的生活你還要過多久才會膩?」永璨不悅地瞪著他。「我可不希望你毀了慎靖郡王府的名聲,傷阿瑪的心。」 「毀了慎靖郡王府的名聲對我有什麼好處?你也把我看得太蠢了一點。」永琅冷冷一笑。 「到目前為止,你是還沒有幹出驚動阿瑪和皇上的蠢事,但我還是要提醒你,身為皇族宗室,最好要潔身自愛。」 「說完了嗎?」他冷睇永璨一眼。在做任何事以前,他都會先想清楚結果再決定要不要去做,他從來都不是衝動行事的人,因此當有人自以為是的想教訓他時,最令他難以忍受。 「看在你上回救了月音的分上,我願意試著相信你一次。」 「好啊,多謝你。」永琅笑得萬分輕蔑。「還有什麼想說的一次說完,我累得很,沒力氣陪你閒聊。」 「要不是看在阿瑪和月音的分上,我才不想幫你!」永璨幾乎被他的態度惹毛了。 「隨便你。」永琅無所謂地聳肩,傲然地繞過他,準備離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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