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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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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凝視著俏臉生暈、唇紅欲滴的霽媛,心臟忽然失控狂跳。 「太妃不用太過憂慮,六妹的婚事,皇兄自會有妥善的安排。」 霽華和璃太妃的說話聲愈來愈遠了。 艾刹的思緒亂成一團,他與公主彼此都已有了婚約,此刻卻單獨在這裡相見,于禮於法都不容,況且公主對他還有著異樣情愫,更有非他不嫁的決心,在這裡多待一刻,稍有不慎,都將可能發生嚴重、可怕的後果。 他突然驚覺這可能是個陷阱,無論如何,他都不能背負玷污公主名節的罪名,更不能因一時失足而被迫要迎娶公主入門! 「請公主好好靜養,臣告退。」他決絕地轉身。 「艾刹,我還有話要說!」霽媛一急,掀被跳下床來。 艾刹一回頭,看見霽媛身上只穿著單薄的月白色綢衣,沒有大襖,他頓時停止了呼吸,刹那間意亂情迷,眼前的景象是難以抵擋的誘惑,他必須在失去最後一點克制力前離開這裡。 「公主垂愛,恕臣無能報答,臣告退!」他迅速退到門邊,悄悄打開一道縫觀望外面的動靜,準備隨時抽身離開。 霽媛的心狠狠一墜,她自幼在宮裡享盡人間福分,是天慶皇帝拿在手裡怕碎了,含在口裡怕化了,像捧菩薩似的捧大的天之驕女,從來都沒有人拂逆過她,她也不曾在任何人面前低聲下氣過,只有在艾刹面前,她會願意拋開公主的身分來面對他。 今晚,她將一顆心赤裸裸地攤在他的面前,非但沒有得到她期待的回應,反而看到最在乎的人視她如蛇蠍猛獸般急著想逃避,她心中的絕望加倍,失落加倍,痛楚也加倍了。 「站住!」她負氣地喊。 艾刹全身處於戒備的狀態,咬了咬牙,毅然決然拉開門。 「本公主要你站住!你想抗命嗎?」她顫聲命令。 艾刹背對著她,雙腿像突然灌了鉛般舉步不得,她抬出公主的身分命令他,他能不能、該不該違抗? 「我就這麼可怕嗎?我對你的心……你應該部清楚明白了,這會令你害相嗎?」她的聲音發顫,軟弱地盤問。 「公主,臣就要成親了。」他僵直地站著,不敢回頭。 「我知道,但你不用害怕,我不會阻止你成親的……」她凝視著他寬厚的背,想要得到他的意念愈來愈強烈,再也管不住自己的嘴,一心只想傾訴心意。「我只是想知道一件事……你對我……有沒有一點喜歡?」 艾刹震了震,心臟陡然狂跳起來,全身都很緊張,像掉進一個羅網裡,努力掙扎卻逃不出來。 「臣不敢冒犯公主,今夜前來,是奉了九爺之命。」他不回答,是不能也不敢回答。 「只是奉九爺之命嗎?難道你對我一點都不關心?」霽媛的尊嚴和驕傲被刺傷,真情和癡心也被踐踏得支離破碎了。 「公主的病因臣而起,臣……不能報答,請公主善自珍重,勿以臣為念。」他緊握雙拳,費力地說道。 「我不要聽你說這些冷冰冰的話,我只想知道你對我究竟有沒有一點動心?」她癡執地低嚷。 「公主,知道了又有什麼意義,很多事情也許不知道會好過一點。」他悵然地說,這一刻,他寧可自己永遠不知道公主對他的癡情。 霽媛揣摩著他的話,輾轉想了想,便了然明白了,以為得不到他,多少日子以來深陷在預死的痛苦裡,但是現在只消他一句話,她便又一寸一寸地活過來了。 「你是喜歡我的,對嗎?」她心情激動,往前跨了幾步。 艾刹震顫了一下,正不知該如何解釋時,忽然感覺到身後有個柔軟的身體靠上來,小心翼翼地環抱住他的腰。 「你什麼都不用說,我已經都明白了。」她狂喜不已,放心地將臉貼在他寬闊的背上,皇嫂說的沒錯,幸福就在眼前,你要勇往直前地去追,如今她就要追到她想要的幸福了! 「公主!萬萬不可如此!」艾刹反射性地推開她,胸腔劇烈狂跳著,仿佛奔騰著千軍萬馬,理智差點粉碎。「一旦被人發現,臣將難逃一死了,懇請公主快放臣出宮。」 「我都不怕了,你怕什麼?如果你心中有我,那就更不用怕了,我們去向皇兄說清楚,請皇兄指婚……」 她喜悅地上前一步,艾刹便退後一步,他強迫自己忽略她臉龐薄醉的光彩和那雙晶瑩閃熠的眼眸,即使將會傷害她,他也不得不說出真話了。 「公主或許有雙翻雲覆雨手,不擇手段也要達到目的,但是恕臣直言,臣並不願意妻子是這樣的一門皇室公主。」 「你說什麼?」她傻住,一時不能反應。 「臣無意迎娶一門皇室公主為妻。」他咬著聲音再說一次。 霽媛的身子微微輕晃了一下,瞳眸驀地陰暗沉鬱了下來,止不住顫抖。 「說出這句忤逆的話是死罪,你知道嗎?」她迷亂惶惑地盯著也,指尖輕輕抖瑟。 「臣知道。」他艱澀地淡笑,目光沒有與她接觸。「在公主面兩,臣永遠都必須擔心這顆腦袋什麼時候會掉,擔心自己倒還無所謂,最怕的是把家人牽連進去,時時要擔心會不會稍有閃失就禍及滿門。」 霽媛徹底明白了,原來他並不要男卑女尊的夫妻關係,這是當然的了,有哪一個男人會喜歡對妻子卑躬屈膝,畢恭畢敬的,更何況是艾刹這種征戰沙場的一品建威將軍,回到家一看見妻子就要又跪又拜,怎麼受得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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