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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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霽媛臉一紅,羞怯地偷偷瞟了桑朵那一眼。 桑朵那會意,把霽威往旁邊一拉,悄聲地對他說:「公主對艾刹頗有好感,要是璃太妃請皇上指婚時,皇上能不能把公主指婚給艾刹?」 「什麼!」他睜大眼睛看著她們,原來桑朵那會關心起艾刹這個人全是因為霽媛的緣故,他顯然是多心了。 「哎,糟了!」他脫口低喊,突然想起了艾刹不久前給他的奏摺裡曾經提到過自己的婚事。 「什麼事糟了?」霽媛一顆心提了起來,和桑朵那驚疑地互望。 「好妹妹,艾刹已有妻室了,他在給朕的奏摺裡提到過,當他凱旋回京時就要完婚了。」他看著霽媛愈來愈蒼白的臉色,心中十分不忍,卻又不得不說。 「那怎麼辦?公主怎麼辦?」桑朵那激動地大喊,滿屋子繞圈圈。 「好妹妹,你想想看有沒有什麼人是你也看中意的,皇兄定會替你作主。」他拍著霽媛纖弱的雙肩,盡可能撫慰她。 霽媛悲哀地瞅著他好一會兒,緩緩垂下頭,眼淚倏地顆顆墜地,她猛然旋身,拔腿就往坤甯宮外沖出去。 「公主!」桑朵那驚喊著,正要追出去時,被霽威扯住。 「別追,我這個妹妹在傷心難過時,最不希望有人看見。」 桑朵那怔然呆立,想著傾訴心事的少女容顏,想著狂奔而出的纖瘦背影,想著想著,地忽然覺得好難受,忍不住撲進霽威懷裡大哭起來。 驛道兩旁萬頭攢動,擠滿了想一睹將軍風采的百姓們。 艾刹騎著雪白的駿馬,臉上掛著榮辱不驚的淡笑,在十二騎身穿黃馬褂的御前侍衛護從下,朝巍峨的午門行進。 霽威緩緩從午門正門走出來,親自迎接他同赴御花園的慶功宴。 五十餘桌酒席擺滿了幹鮮果品和水陸珍饈。 霽威帶著艾刹一同坐上寶座,接受王公貝勒和眾大臣們敬酒。 胱籌交錯,眾官員一個個喝得面熱耳酣,霽威雖然對前來敬酒的王公貝勒僅淺嘗一口回敬,但幾杯下來,也已有了些許醉意。 「你的傷勢好多了嗎?」霽威微笑地問艾刹,一邊喝些熱湯消減一些酒意。 「好多了,多謝皇上關心。」艾刹欠了欠身回答。 一個面目清秀的太監前來替他們斟滿了酒,又退了下去,艾刹忍不住多看了太監一眼,覺得這個太監的眼神銳利得令他不舒服。 「他叫李歡然,太監叫這個名字,相當少見吧。」霽威發現了艾刹的異樣,低聲說道。 「皇上知道這個太監的來歷嗎?」艾刹總覺得他看起來很不尋常。 「查過了,他的家鄉鬧乾旱,全村的人都死光了,他怕活不下去,所以進宮當了太監。」這些是榮安稟報給他的資料,就不知道這些資料有沒有作假了。 艾刹不動聲色地觀察李歡然,見他忙著將酒壺添滿,試毒的太監用銀針在他捧的酒壺裡探了探,銀針沒有發黑,顯示這壺酒無毒,觀察了他半晌,一時也看不出他究竟有什麼地方古怪。 「今天這場慶功宴,肅中堂也來了。」霽威面色平靜地說。 「怎麼不見肅中堂前來向皇上敬酒?」艾刹微怒。 霽威冷冷一笑。「所以他心中並沒有我這個皇帝。」 「臣的屬下打探到豐台大營有異常的騷動,正在密切觀察當中。」艾利以酒杯遮掩,用只有霽威聽得見的音量說道。 「嗯,最近宮裡有種說不上來的詭異氣氛,養心殿裡當值太監時常輪換,宮裡的侍衛首領也多了很多步軍衙門的人,這意味著朕已身陷羅網中了。」他微眯著眼,冷然望著筵席中與王公貝勒敬酒的肅格。 「皇上,臣私下派了十幾名心腹部屬混入筵宴裡,隨時保護皇上的安危,既然臣已回兵部,定會嚴加整頓健銳營和步軍營這些禁軍。」 「朕信任你。」霽威朝他舉杯。 「謝皇上。」他先幹為敬。 兩人亮了亮喝幹的酒杯,相視一笑。 宴席中的肅格突然站起身來,舉杯高喊。 「臣率領眾大臣敬皇上一杯,祝皇上龍體健康,聖壽無疆!」 眾官員紛紛起立,一齊舉杯高喊。 「祝皇上龍體健康,聖壽無疆!」 霽威緩緩站了起來,李歡然正欲上前替他斟滿酒杯時,忽然一個不慎跌跤,摔落了酒壺,把壺內的酒全灑光了。 後面的太監立即又送上一壺酒過來,由李歡然捧上來斟滿。 霽威冷睨了李歡然一眼,他垂眼看著地面,捧著酒壺的雙手平穩,沒有顫動,表面上看起來與平常無異,但是他卻發現李歡然的睫毛不住地輕顫。 這酒恐怕有毒! 他面無表情地盯著杯中晃動的琥珀色液體,這液體中混入了什麼?砒霜?鶴頂紅? 他冷冷地勾起唇角,好一個狡猾的老狐狸,利用這樣的場面,讓他在群臣百官面前進退兩難。 這一遲疑,艾刹立刻感覺到了,他正想開口代霽威飲下這杯,但霽威立刻以眼神制止他。 如果這杯酒有毒,那就以毒攻毒吧。 他陰鷙地盯著肅格,淡淡地挑釁一笑,在群臣百官面前仰頭一飲而盡。 霽威只將酒含在口中,並沒有真的喝下肚去,當他發現這口酒灼燙得好象吞進烙鐵時,就知道這酒確實有劇毒,而且絕非一般的單純毒藥,他隨即一口吐出來,但毒酒已經很快灼傷他的喉嚨和口舌了,吐出來的這口毒酒夾雜著鮮血,血絲沿著他的嘴角流淌下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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