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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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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你把她們兩個留在寢宮裡夜宿之後,你就非立她們為後妃不可了。」 等海總管的腳步聲遠了,貝仲囂忍不住開口道。 「我們是表兄妹,何況她們都還那麼小,和她們玩得太開心了,所以沒想太多。」元狩輕聲解釋。 「皇上,你甚至不該答應國舅把她們兩個留下來。」 貝仲囂歎口氣,這麼做已是引狼入室了。 「把她們留在宮裡玩,我想是不要緊的。」 元狩太渴望有玩伴,而且兩個小表妹可愛伶俐,他並不討厭她們,也覺得留下她們沒什麼不妥。 貝仲囂端然凝視著他。 「皇上,玉霞和玉露都很可愛,我也喜歡她們,但是皇上應該要看看她們背後站著的是什麼人?她們是惹人憐愛的小白兔,是用來引誘皇上的誘餌,你若不和她們保持距離,將來吃虧的是你。」 元狩默默不語,指尖有一下、沒一下地拉扯著船帆。 貝仲囂心底泛起涼意,他放棄自己的自由,小心翼翼、費盡心思守護的是他的龍椅和江山啊! 「再怎麼說,皇太后是皇上的親生母親,索國舅是皇上的親舅舅,玉霞和玉露是皇上的親表妹,若皇上絲毫不介意當一個傀儡皇帝,心甘情願讓政權掌握在外姓手裡,也無不可,只是……皇上若這麼做選擇,愧對的是先帝在天之靈。」 貝仲囂動了氣,語氣不免生硬。 「我明白了。」 元狩緩緩點頭,眼神落寞地凝視著船帆。 「皇上身不由己,我也身不由己。」他近乎無聲地歎息。 若不是憐惜元狩孤獨的處境,不忍心放他一人面對周遭的豺狼虎豹,他多希望離開宮廷,過自己與世無爭的生活。 「太傅,是我太孩子氣了,想得不若太傅周全。現在該怎麼辦?已經把玉霞和玉露留了下來,又不好立刻送回去。」元狩低聲問道。 貝仲囂輕揉額角。「請神容易送神難,就算皇上想把她們送回去,皇太后那邊也會把她們留下來的。」 「那我只好儘量不見她們了。」這是他能想到的辦法。 貝仲囂默然思索片刻,指尖在盤坐的腿上輕點著,目前似乎只有燕長樂可以與玉霞和玉露兩姐妹分庭抗禮了。 「皇上喜歡燕長樂嗎?」 貝仲囂問道,心中暗暗想著該如何把她弄進宮來。 「喜歡。」元狩沒多想便點頭。 「比起玉霞和玉露呢?」 「感覺不同。」元狩側頭想了想。「玉霞和玉露是活潑頑皮的小妹妹,燕長樂像成熟溫柔的姐姐。」 元狩雖說感受不同,但仔細分析其實並無不同,不過貝仲囂目前不想探究太深,只要元狩是喜歡的就好。 「我想辦法把燕長樂弄進宮來,讓她有機會陪伴皇上。」 貝仲囂已經決定幫元狩挑選皇后了,而燕長樂無疑是最好的人選。 忽然計上心來,他想到了一個人—— 端容皇貴妃。 經過滿地的枯枝敗葉,貝仲囂緩緩走向端容皇貴妃的宮院。 四周寂靜冷清,宮門深鎖。 他原就打算私下暗訪,所以一個侍從也沒帶。 輕輕叩了叩鎖環,半晌,他聽見腳步聲出來,宮門緩緩開啟,露出一張滿月般的臉。 「是誰?」 宮婢日日只服侍皇貴妃,並不曾見過此人。 「煩通報貴妃娘娘一聲,貝仲囂請見。」 宮婢暗暗記下名字,滿腹狐疑地進去通報,不一會兒,又出來將他請了進去。 隨著宮婢踏殿內,見端容皇貴妃一身素服端坐在前殿等著他。 貝仲囂上前屈膝行禮。 「貝太傅來見本宮,本宮十分意外,莫不是皇上壽誕那日本宮託病避開,惹惱了誰,要你來興師問罪?」皇貴妃的語氣冷漠淡然。 「貴妃娘娘多疑了,微臣到此是有事求貴妃娘娘相勸。」貝仲囂看著眼前這位先帝生前最寵愛的女子。 雖然已不年輕,臉上也素淨得沒有半點困脂添色,一頭烏黑的長髮綰成高髻,素得連一朵簪花都沒有,卻依然豔麗非常,宛若一朵出水芙蓉,看得出當年豔冠群芳、獨寵六宮的身姿。 「要本宮相助?」皇貴妃失聲一笑。「如今是咸寧朝,不是光興朝,貝太傅恐怕求錯人了吧?」 「微臣沒有求錯人。」貝仲囂淡淡地說。「如今索氏一門權勢過大,索姓子孫雞犬升天,威脅著政局,微臣只求貴妃娘娘幫皇上一個小忙。」 「幫皇上?」皇貴妃苦澀地笑道:「咸寧帝元狩?那個賤人的孩子?我為什麼要幫他?」 貝仲囂當然知道,她口中所指的「賤人」是當今皇太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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