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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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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父愛菊,所以平時常聽家父說菊,菊花分成幾品、菊名叫什麼,多少都聽家父說過。」 燕長樂本不是個會搶風頭的人,但貝仲囂要她讓皇太后深深記住她,她只能努力去做了。 「長樂,那這株呢?這株真漂亮!」皇貴妃有意讓她表現。 「娘娘,這株名「共同爭豔」。」她笑答。 「這些花名真好聽!」索玉霞拍手笑道。 「那這株呢?」索玉露的小手開心地指著一叢金燦燦的菊花。 燕長樂輕輕一笑。「這叫『金毛獅子』。」 兩個孩子一聽,頓時笑得直不起腰來,孩子們歡快的笑聲自然而然地逗得大人們也跟著笑出聲。 「長樂,朕都不知道這麼有趣的花名,還有沒有更有趣的?再說來聽聽!」元狩忘形地扯著她的衣袖笑說。 「小時候特別記得一些古怪的花名,不過那些品種的菊花不夠名貴,所以這兒好像沒有。」 燕長樂由著元狩扯她衣袖,她也正努力和他親近。 「沒關係,你說說看!」元狩鼓勵催促著。 「還有『蒼龍訓子』、『羚羊掛角』、『玉匙調羹』、『鳥爪仙人』……」 聽到「鳥爪仙人」,又惹來一陣捧腹大笑。 「『蜜蜂窩』……」 眾人更是笑到打跌了。 「長樂,我不相信有菊花名叫蜜蜂窩,這肯定是你編的吧?哈哈哈……」元狩笑到整個人不由自主地半抱住她的手臂。 「不是,真的是菊花名。」燕長樂無辜地笑說。 元狩不可思議地大笑道:「朕好久沒這麼開心笑過了,朕要是知道取這花名的人是誰,肯定要重重賞他!」 皇太后冷眼盯著燕長樂,看到元狩如此開心摟抱她的模樣,她可是一點兒也笑不出來。 另一個笑不出來的人是貝仲囂。 他沒想到燕長樂的表現出乎他預期的好,從皇太后眉眼間藏不住陰戾之色的緊繃怒容看起來,燕長樂已經成功讓皇太后將她視為目中刺了。 接下來,他只要等索國舅發難就行了。 只不過,在看到元狩抱住燕長樂的臂膀時,他竟感到一絲絲妒意,忽然覺得,自己是世上最傻的人。 「賞菊宴」在皇太后臉色難看地宣佈身子不適後草草散去,蕙妃和琳妃各自回宮,索玉霞和索玉露被皇太后留下來陪元狩玩,端容皇貴妃也識趣地獨自回「飛霞宮」去,把燕長樂留下來陪元狩。 燕長樂雖然留下來了,但是索玉霞和索玉露兩姐妹拉著元狩捉迷藏,三個孩子在假山、太湖石間穿梭跑跳,她即使留下來也沒機會和元狩單獨相處。 燕長樂和貝仲囂在菊花叢兩側默默站著,各自想著心事。 「我命人將玉霞和玉露送回去,讓你有機會和皇上單獨說說話。」貝仲囂最先打破沉默。 「算了,我累了,想回去歇息了,改日再說吧。」 燕長樂搖搖頭,低低歎口氣,轉身走出御花園。 貝仲囂怔了怔,隨即跟上去。「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你要陪著皇上。」 「有海總管在看著,不會有事。」貝仲囂說完,怕她誤解似的又解釋道:「我若不送你,怕有不認識你的宮監會找你麻煩。」 燕長樂淡淡一笑。「勞駕了。」 兩人一前一後地走著,貝仲囂默默定在她身後,凝視著她纖瘦的背影。 一支金釵綰住她烏雲般的髮髻,金釵上的珠玉流蘇隨著她的步履微微搖動,閃爍動人,也晃動著他的心緒。 「今日……多謝你了。」 對她今天的表現,貝仲囂想好好誇讚一番,但卻不知道該對她說什麼,只好稱謝。 「貝太傅言重了,我也是為了保家父。」她輕聲說道。 「你今日和皇上對談的態度頗為自然,大有進步。」 她淡笑。「是貝太傅教得好。」 貝仲囂有種被刺傷的感覺,他深吸口氣,苦澀地笑著。 燕長樂沒有看到貝仲囂臉上澀然的苦笑,在「賞菊宴」上,她努力想和元狩培養「男女之情」,但是看著元狩那張稚氣未脫的臉蛋,她實在難以有心動的感覺,甚至還有些不道德之感,像在勾引一個孩子似的。 走出回廊,前方一片綠柳垂蔭,陽光從淺淺的雲層間灑下碎金般的光斑,落在煙波浩渺的蓬萊池上。 燕長樂不禁被湖光山色相映的美景吸引,緩緩走到池畔。 「宮裡竟有這麼大一座湖,好美呀——」她讚歎著眼前的美景。 「這是蓬萊池,不過天然的湖景才美,太湖、西湖,那裡才有人間最美的景致。」貝仲囂對皇室以人工開挖的這座蓬萊池沒有多大好感。 燕長樂對他形容的天然湖心生嚮往。 「可惜,我今生見不到太湖和西湖了,我能看的恐怕只有這座蓬萊池。」她不由得傷感了起來。 貝仲囂略一怔忡,一絲愧疚從他心底漫過。 「我有罪惡感……」燕長樂忍不住喃喃自語著。 貝仲囂愕然。「什麼罪惡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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