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齊萱 > 寒雨情濃照晴光 > |
| 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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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言蜜語誰不愛聽,晴光自然也不例外,但她總覺得心中若有所失,無法真正的開懷。 為什麼會這樣?難道是因為司徒漠午後跟她說的種種事嗎? 「驪山有一個地方是你絕對不能去的,聽好,絕對不能去。」 「為什麼?」追根究底是她的個性之一,無法改變,晴光亦覺得毋需改變。 「那是當地三教九流、龍蛇雜處之地,你一個女孩子家,怎麼適合前往?」 「你不會撒謊。」晴光只說。 「我說的全是實話。」 「卻沒有把實話說全。」晴光依舊盯住他的堅持。「司徒,天門派內,究竟有著什麼樣的內幕?」 「沒——」 「你否認得太快了,」晴光指出:「通常,這就是有所隱瞞的最佳證明。」 司徒漠先是一愣,接著便苦笑道:「我應該比誰都清楚你的機智才是,不過,晴光,請你務必答應我,不要涉足那裡一步。」 迎上他蘊含強烈懇求之意的目光,晴光只說:「那你呢?」 「我?」 「你是否也能答應我一件事。」 司徒漠想了一想,終於點頭。「可以。」 這下換她訝異了。「你甚至不知道我要你答應的是什麼事。」 「但我知道若要換得你的承諾,就不能先討價還價。」 想不到司徒漠對她的瞭解,竟深到這般程度,晴光聽了也不免激動,便衝口而出:「好,只要你肯答應我將來有一天,一定把事情的前因後果、來龍去脈跟我說清楚,好壞我就同意絕不隨意冒險。」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是這樣嗎?晴光一邊回想,一邊自問,真是因為這件事。所以我今晚才心事重重,好像無論如何,也開心不起來嗎?還是因為 「任小姐,任小姐?」好像有人在叫她。 「嗄?」 「在想什麼?都出神了,我已經喊了你三回。」是一個長相還不討人厭的年輕人,只是他們人實在太多了。晴光幾乎記不起任何一個名字。 「沒什麼,是——」糟糕。得找個話題,不然就失禮了。「啊!好特殊的盤花。」 那個男子一臉莫名,直到循晴光的視線望去,才「噢」了一聲,「你說這盆呀。」 「對,正是這盆。」那份紫色,直可有「淒豔」來形容,教每一個看到的人都無法不屏息靜氣。「好像不是菊花,你知道這叫什麼嗎?」 「我,呃,我……不是很清楚,不……」 他的吞吞吐吐,反倒激發起晴光更大的好奇心。「那誰知道?這裡有誰能夠為我釋疑?」 「我……我不——」 「侄女兒,什麼事?」 「雲叔,」為了弄清楚花名,就姑且尊稱他一聲吧!「這是哪一種菊?」 「這啊!」他端起巴掌大的花盆來,表情顯得有些詭異。「你喜歡?」 「應該說是驚豔吧!瞧它美得多懾人。」 「驚豔?!」連笑容都別具含意,令她心中頓生疙瘩。「好詞兒,所謂『人而桃花相映線』,說的就正是你與這盆花的相遇情景吧。」 「雲叔又過獎了。」 「不、不、不,我這可全都是肺腑之言。這樣吧!你既然喜歡,那就送給你。」還直接遞到晴光手中。 晴光全沒有料到羅雲會這麼做,不禁一怔,也來不及推辭。「這……」 「唉,若不當我是外人的話,就別拒絕我的小小心意。」 「但這花珍貴——」 「叔叔我又不只這一盆而已。」 「真的?」 「當然是真的。」他呵呵笑道:「令尊矚我們培植的花,我怎麼會只種一盆?」 「這是我爹要貴派種的花?」怎麼她從沒聽說過父親懂園藝? 「是啊!所以你幫我帶一盆回去送給你爹爹,他一定會開心。」 「是嗎?」 「試試看不就曉得了。」 「那……好,晴光謝過雲叔。」 「真要謝我的話,」他突然轉身端出兩杯酒來。「就跟我幹了杯酒。」 「我酒量不好,恐怕——」 「唉,」羅雲打斷地道:「普通的葡萄酒而已嘛!絕對醉不了人的。」 「那好,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這杯酒果然香甜滑潤,爽口至極,讓晴光喝完之後忍不住問道:「雲叔,這酒中除了葡萄之外,是不是還加了什麼珍釀?」 羅雲指了指她又捧回來的的花。晴光即刻瞪大眼睛,一臉「不會吧!」的表情。 「我做叔叔的人,絕對不會誆你,不信的話,你可聞聞看,看它散發出來的,會不會正好是你所不解的香味。」羅雲始終笑容可掬。 要說晴光完全沒有戒心是騙人的,但此刻她旺盛的好奇心已經淩駕過一切,遂不疑有他,俯下身便聞:啊!好香。 記得幼時母親曾經跟她說白花多香而不豔,紅色花多豔而不香,想不到這盆紫花既豔且香,還可以入酒,簡直就是花中極——不好!為什麼頭會無緣無故的暈起來,還有羅雲的笑容仿佛也變得越來越遠……不行!得趕快找到司徒才行。 但勉力站穩,極目望去,卻哪裡有司徒漠的蹤影? 第四章 「再下,再下!」 「一把下去,就全部翻紅了。」 「大爺,你別在這兒撒野嘛,要的話,咱們可以上樓去。」 「我就喜歡在樓下撒野,在你身上……嘿、嘿、嘿。」 粉味、汗味、酒味……什麼地方發出的古怪味道啊?什麼! 晴光睜大了眼睛,腦中浮現的第一句話便是:我醒了,但我在哪裡? 是呀!她在哪裡?又怎麼會到這裡來?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還有……不行,越往下想頭越疼,再這樣下去,她絕對會——不成!她還是得想想辦法才行。 「月兄不再多盤桓些時候?」 「不,時候已經不早,月某還是就此別過。」 「聽說這回來的不只你和司徒漠?」 「你還聽說有誰?」 「聽說的哪得准?不如由月兄告訴我?」 「那可不成,日後被總管得知,我可是要挨駡的。」 「只要我們的大事辦成,別說是總管了。就算要做天門派的掌門,對月兄而言,亦非難事。」 「總要先『坐』到了,才算是好位子。你說是不是?」 「是,哈!說的好,說的好,等坐到——誰?」臉色跟著聲音迅速沉下去。 「大哥,有件上等貨剛運進來,要不要看看?」門外的聲音小心翼翼。 「啊!君子有成人之美,我們還是就此別過吧!我知道你平生就這個嗜好。」 「月兄真是太善解人意了,那我們一統天門劍派的大計?」 「急事要緊,更何況咱們今晚也參詳的差不多了,不是嗎?」 「是,是差不多了,那……對了,既是上等的好貨,呃,不,在你面前這樣,好像太粗俗了些,應該說既是名花,那月兄要不要跟我去看一下?」「不好吧!我還急著要趕往羅雲的賞菊宴露一臉。」 「歎,看一下,又耽擱不了你多少時間,看一眼就好嘛!美的事物,我一向樂跟大家分享,屆時就算你捨不得離開,要留下來溫存片刻,我也不會吝於出讓。」 「你太大方了。」 「咱們要幹大事嘛,區區一個女人都不能分享的話,還談什麼肝膽相照?走!」 為什麼?為什麼要幫她罩上面套,為什麼?自己的手腳分明都沒有被縛,又為麼都動彈不得? 一切的一切,都是謎團,但是一切的一切,也都另從……那盆花開始的?可能嗎?真的是那樣嗎? 很想為那盆花釋去嫌疑,但事實可能真是那樣吧!一切的謎團均由花起,只是題究竟出自哪裡? 「大哥,就是這女人,剛送來不久,還熱騰騰的呢!」晴光實在想破口大駡,偏偏有口難言。 「哎喲!大哥,幹嘛打人呀?」 「喲!你越來越不知死活了噢,居然敢跟我頂嘴?」 「我……大哥,我不是故意的啦!只是不明白。」 「還不明白,你自己剛剛說什麼來著?」 「我說……我說她剛送來不久,像剛蒸好的饅頭,還熱騰——哎呀!大哥,我只是打個比喻嘛!又沒別的意思。」 「最好是沒有,如果是親身驗收過後的評論的話,那你就給我到樓下去管一年的場子,這女人也可以叫她從今晚就開始接客了。」 這裡是妓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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