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齊萱 > 為你癡狂為你淚 > |
| 三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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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說呢,那將心比心,如果知道你來了台東。我人又正好回來,卻沒有好好招待你的話,你想司奇他會怎麼——」 見孝安驟然白了一張臉,之俊不禁暗罵自己胡塗,幹嘛哪壺不開提哪壺呢?「對不起,孝安。」 孝安搖了搖頭,刻意裝做沒事的說:「你喜餅都分派完了?需不需要我幫你?」 「都差不多了,其實你也明自我和學文的,如果不是我未來的公公、婆婆和那些大姑、小姑們的堅持,我們還真想連在台中舉行的傳統婚禮都省下來。」 「在臺灣辦喜事,加上學文又是盛家的獨生子,我看哪,你還是硬著頭皮,受一次擺弄吧,反正等過後兩天,在臺北舉行的那一場婚宴,就可以完全照你和學文的意思做安排了,不是嗎?」 說到這裡,之俊本來微蹙的眉頭,總算完全鬆開來。「還真是多虧了我能幹的小媽,不但在跟盛家的禮尚往來中,每項每樣都周到漂亮,連要在臺北招待朋友的那場婚宴,她也全幫我包攬去了,我日本、台東兩地的好朋友,甚至都已經接到了機票,如果沒有她,我這個前十幾年,一直都住在日本的笨人,還真是不曉得要怎麼做個得體的臺灣新娘。」 提到司玲。孝安就無法不想到司奇,終於忍不住衝口而出說:「你們全都不相信我那天晚上,真的有看到司奇開槍打死人的事,對不對?不然為什麼連與他親如司玲姊的人,也都能若無其事的過日子,並開開心心的為她唯一的女兒辦喜事?」 說完又覺得不太對勁,馬上望向之俊道:「對不起,我不是要澆你冷水,也不是在怪你們居然還有心情辦喜事,而是——」 「孝安,你別急,」之俊坐到她身邊來說:「別急,我都明白。不會誤會的。」 孝安聽了,才松了口大氣,倚回椅背,仰頭閉目歎息:「我原本以為離開臺北。就能夠讓我暫時拋開一些事情,至少可以不再那麼想他的,但這裡渾然天成、自然清新的風景,對我卻起不了半點撫慰的作用,之俊,你說我是不是瘋了?要不要乾脆回隊上去,承認一切都只是我的幻想?是我把史佩珍告訴我的淡水,錯聽成金山?老天,我到底該怎麼辦才好?」 「我不曉得別人是怎麼看待這件事的,」之俊接在她後頭,極為冷靜的說:「但我相信你。」 孝安聞言整個人差點都跳了起來,馬上打直身子,睜開眼睛並拉起之俊的手嚷道:「你說什麼?」 「我說我相信你,相信你那天晚上,真的是看到司奇開槍打……倒了一個人,但是,」之俊搶在孝安出聲前又說:「我也認為其中必定還另有隱情,而『事實』,則可能既不是你當天晚上所看到,也不是我們現在所能推測出來的模樣。」 「是嗎?」孝安那雙又圓又大的眸子,至此總算才稍稍浮現出之俊昔日所熟悉的光彩,並露出急欲得到證實的期盼神情,令身為她搜尋目標的之俊,看了都微覺鼻酸,愛情啊。真是既述人又磨人的。「你真的這麼想?真的這麼以為?而不是像學文說的——」 「咄,」之俊打斷她道:「你聽那個盛大律師的,什麼都講證據、都講事實,一點情調也不懂。」 「是嗎?」孝安忍不住取笑她說。 「嘿,孝安,你到底是要聽他或聽我的?」之俊責怪道。 「對不起啦,實在是這陣子周遭沒一個人支持我,每個聽過那件事的人,都用懷疑的眼光看我,現在好不容易聽到至少還有你一個人相信我,讓我簡直找不到適當的字眼,來形容剛剛那種終於放鬆下來的感覺,所以才會突然——」 「回復原先開朗活潑的個性?」之俊插進來說:「其實我不過是代你說出心底最深的期盼而已,你不覺得嗎?」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孝安眉頭微攏的說。 「愛情果然會令人盲目。」 「之俊!」 「好、好、好,」之俊笑道:「我說,我說就是了,你別凶嘛,其實在你的內心深處,是比誰都要相信司奇的,偏偏事情發生的經過,又只有你一個人看到,再加上你身為警員的職業本能,竟讓你產生盲點,完全沒有想到找所說的那種或許你沒看錯,只是司奇也有非那樣做不可的情形。反倒一味的鑽牛角尖,把自己給逼進了絕境。」 孝安還在細細咀嚼之俊這一番分析,來不及說什麼,門口已率先傳進來一個男聲。「不愧是日本推理小說的翻譯家,簡單三、兩句話,就為孝安解開了心結。」 「學文!」之俊人隨聲起,立刻奔到未婚夫身前。 他則一手欖住她的肩膀,完全不顧忌還有孝安在場,馬上俯下頭來。若非之俊閃得快,這一吻就絕不會只是落在她的粉頰上。「你還躲?」 「學文!」之俊推道。 「說好只過來一個禮拜的,你自己算一算,今天都第幾天了?已經第九——」 「盛學文,你一定已經在外頭站了很久,對不對?」孝安雙手交叉,環到胸前來說。 「何以見得?」 「如果不是偷聽到了之俊的戲言,你會迫不及待的,就在我面前表現起『情調』來?」 學文放開了之俊,走到孝安面前蹲下來說:「還在怪我?其實我從頭到尾,就沒有反對你跟司奇在一起的意思。」 「你也從來都沒有表示贊成過。」孝安顯然仍心有未平。 「孝安,」學文硬拉起她的手來說:「雷公與師母就像我另一對父母一樣,他們擔心你,你又不肯跟他們把事情解釋清楚,我不硬著頭皮,充做你們的中間人,多多少少發揮一點緩衝的作用,行嗎?」 「你是餘啟鵬的法律顧問,他們的事,你也不是不知道,實在是無法太公開、說得太清楚嘛。」 「但也並非沒有暫告一段落的時候,所以我才會一再勸你。如果你等到司奇完全脫離泥淳後,再與他交往,到時別說是我會大力贊成了,就算雷公反對,我也會第一個沖上前去幫你們做說客。」 「真的?」孝安頓覺滿心溫暖起來,一掃之前好長一段時間孤立無助的挫折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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