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學達書庫 > 齊萱 > 為你癡狂為你淚 > |
| 二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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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孝安再度肯定的說:「我愛駱司奇,所以我尊重他的理想,而且在他受傷的那段期間,我也已經從啟鵬那裡得知『風影海』的全貌,在我眼中,只見你們三人的相契相合,只感動於你們的三體一心,誰也沒有委屈誰;商場詭譎、黑道艱險、政壇煎熬,你們其實早已不分彼此,在哪裡都算是一人出面,三人同擔。如果你真的想知道我的感覺,那我可以清楚的告訴你,我很羡慕,也很為我所愛的男人,能夠擁有兩位這樣的生死至交,能夠在他的一生當中,懷抱如此理想、完成如此志願而感到慶倖,感到與有榮焉。」 「那麼這次你為什麼——」被孝安對司奇的深情所徹底感動的程勳,不禁難掩激動的問道。 「因為我是執法人員,你還不懂嗎?」孝安也顯露出自上車之後的首度激動。「無論『風影海』是一個多麼偉大的計畫,你們的目標又是多麼崇高,他都不應該殺人,不應該為達目的,不擇手段,在他這次的重返黑道,乃至於從前的涉足江湖時,難道你們三人就從來都沒有討論過理應拿捏的分寸?」 「沒有,」程勳坦然相告:「沒有,我們雖是三人同心,但處理事情的態度,畢竟仍有差異,所以我們從不過問彼此並不想主動說明的細節。」 「可是啟鵬也跟我說過,他雖然常常不按牌理出牌,卻始終堅持一個大原則,那就是絕對不犯法。」 「啟鵬的說法,如果你都能夠接受了,為什麼還會繼續排斥司奇,下肯相信?」「相信……」孝安扭過頭來,瞪視著程勳。「你知道內情,明白駱司奇為什麼要那樣做。」 「不。」程勳立即否認道:「我不知道。」 「就像你和駱司奇當初也『不知道』啟鵬想利用碩人,做他達成報復目的的工具。」聽懂了她的譏刺的程勳苦笑著說:「不,我是真的不知道,今天司奇跟你的情況,也與當日啟鵬跟碩人的不同,啟鵬那只是他們家和馬委員上一代的誤會恩怨,起初跟『風影海』計畫並無直接的關連。」 「換句話說,你是在盲目的相信駱司奇了,相信他不會用肮髒的手段,來污蔑了你們三人的理想?」孝安心中驀然浮現那一夜依偎在司奇胸前,聽他疼惜說自己愛他愛得好盲目的情景,難道說,他從頭到尾,就只是在利用她對他的感情? 不!這個念頭才剛剛浮現,就立刻被她自己給推翻掉,不會!不可能的。「是的,我相信司奇,而且是清楚的相信,並非盲目,無論他今天做了什麼。在他還沒有機會對我們解釋清楚之前,甚至是永遠都不做說明,我依然相信他;」程勳停頓了一下,才再繼續道:「就像我相信他現在得不到你的諒解與支持,一定非常痛苦一樣。」 「痛苦?有林燕琳那種富家豔女陪在身旁,怎麼會難過?」話一出口,孝安就後悔了,隨即咬住下唇,暗罵自己太沉不住氣。 「換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好不好?」程勳的聲音中,開始含帶笑意。「我們三個人外表看起來,司奇最具浪子風貌,啟鵬有根長的一段日子。狀似遊戲人間,我則嚴肅內斂,彷佛不解風清。其實……」 孝安瞥了他一眼。「怎麼不說了?」 「留給你自已往後慢慢去挖掘,那樣得知的真相,豈不是可以比我現在直接說給你聽的,來得更加有趣?」 「我們……還會有『往後』嗎?」孝安黯然。 「叫我送你到機場來的人,要我帶一樣東西給你,」程勳說著便從粗絨褲袋中,掏出一個小小的絨布袋來遞給她。「而我對你的稱呼也好不容易才從『雷警官』到『雷小姐』,所以你怎麼可以突然在這個時候片面決定,說不給我們一個『往後』的機會?」 孝安一邊掏出絨布袋裡的束西,一邊失笑道:「我想我已經有些明白你們當中哪一個才是情場上的常勝將軍了,程勳,你還是直接喊我孝安吧。」 出現在孝安眼前的,是她那條前些時候被秦勝暉拉斷的項鍊。原來司奇還真的悄俏拿去修綴焊連了。 「很好,孝安,」程勳把車停在機場前。「視你一路順風。」 「謝謝你送我一程。」 「不客氣,他大概也只肯讓我送,等你回來時,我相信他就會親自來接了。」 孝安默然無語,逕自推開車門,打算下車去。 程勳則及時補上最後一句的叮嚀。「對了,孝安。記得把項鍊戴上。」 「為什麼?」她一腳都已踏出車外了。 「因為他說,現在也只有這樣,他才能離他最在乎的人的心最近。」 等孝安自五味雜陳的心情恢復過來時。面帶彷佛洞悉一切笑容的程勳,早已蒲灑的揮揮手,開車遠去了。 之俊推開落地玻璃窗門,跟在她後頭,走進客廳的孝安,還來不及欣賞參觀她的小屋,已經先小心翼翼的問道:「之俊,你還在生我的氣嗎?」 「換做你是我的話,生不生氣呢?人五天前就已經來到台東了,卻去住什麼『警光山莊』,是啦,我這裡又沒有地熱溫泉游泳池,沒有辦法讓你徹底舒解疲勞,忘掉工作上的煩惱,也難怪你會連通知我一聲,打個電話給我都不肯。」 「之俊!」孝安面露乞求之色的拜託道:「剛剛到台東的時候,我的心情真的很差,手裡拿著學文給我的電話號碼,在機場裡考慮了又考慮、猶豫了又猶豫,最後想到你是回來分派喜餅的。我實在是不好拿這樣的自己,來掃你的興,破壞你的喜悅,所以才會在盤桓了將近一個小時後,還是叫了部計程車,直驅知本溫泉,因為侯叔去年才帶全家來度過假,說那裡——」 「翠巒環抱,椰林圍繞,優遊於暖堤之池,徜佯在曲徑幽谷,晨曦溫暾,晚風送爽,實乃旅遊休憩之最佳勝地。」 孝安覺得不可思議似的瞪大眼睛。「這是什麼?你臨時創作出來的詩?」 「是剛剛在等你回房去收拾行李時,你們負責管理那裡的同仁。讓我看的落成志中寫的啦,他們其中一位泡的茶。還真是好喝。」 孝安趕緊捉住機會說:「你不生我的氣了?」 「看在你剛剛二話不說。馬上就收拾行李跟我回市區來的那份乾脆上,這一回啊,就饒過你吧。」 「謝謝,不然氣壞了你,叫我怎麼去跟學文交代?」隨手放下行李,她便把自己拋進了沙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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