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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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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在心煩時才抽。」他狠狠吸了一口道。 桓竹咬一咬下唇,狠下心來說:「抽完這根煙,你就走吧,我們之間……就當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于軒回頭看滿臉淚痕的她一眼,不曉得自己的決心為何總是會因為她而輕易動搖。 在湯念澤的壽宴上求婚未遂是他所料不及的,如果她是那麼處心積慮的想接近自己,那為什麼還會拒絕他的求婚呢? 也曾以為是自己誤解了她,但回家再看那卷帶子,疑慮便再度煽起心中的怒火,更何況她還對自己隱瞞了身世背景,以及……以及她早有知心男友的事實。 在對自己撒了那麼多謊後,她竟然還敢對他說愛他?她以為自己會相信她嗎?太天真了吧! 偏偏不管自己如何努力,就是忘不掉她,每天早出晚歸,不停的加班、不停的加重工作量,希望能求得下班後的一夜好睡,然而閉上眼睛,來的總不是睡意,而是她的一顰一笑、一嗔一喜。 於是於軒知道自己完了,八年多來首次打開心房,既已讓她進駐,就無法再度關上,這和當年欲偕華純私奔不同。 華純優柔寡斷,毫無原則,可以小鳥依人,激起男人心中的英雄氣概,繼而願意為逞一時意氣,幫她做任何事,但那種感覺一閃即逝,無法持久,當日就算是她不反悔在先,恐怕日後兩人也難逃成為怨偶的厄運。 桓竹給他的感受卻完全不同,她像是早已存在他體內的影子一樣,相遇之後,便完全凸顯出來,怎麼樣也抹殺不去;想挖掉她,恐怕連自己整顆心都得跟著掏空,原來她早已在不知不覺當中,成為自己再難割捨的一部分。 於是他開始瘋狂的找她,當湯家拒絕透露她的行蹤時,於軒忍不住下令全面凍結他們在泰國的投資,同時拿八年前的往事去威脅華純,只為了要把桓竹的行蹤逼出來。 沒想到這樣一逼,除了把湯念澤逼進醫院外,桓竹仍然毫無音訊,最後還是華維看不過去,才給了他小木屋的地址。 在來之前他還奢望著能夠再見到她,想到她的「劣行」後,就斷絕對她的思念,甚至能拂袖而去,再不跟湯家的人有任何牽扯。 想不到才看到拾級而上的她,所有的自律便都不見了,只剩下原始的欲求、深切的渴望,她在他心目中所占的分量,原來要比他所以為的重得多。 而她卻能輕描淡寫的說:「就當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 一個湯華純的臨陣脫逃,已弄得他家破人亡,再加一個夏桓竹的話,後果恐怕就不只是八年的自我封閉,而是永遠的萬劫不復了。 不,不管用什麼手段,他都非得到她不可,只有握她在手,他才能夠為所欲為,徹底羞辱湯家,把他們當日加諸在他身上的折磨,全數歸還。 心念一決,於軒的眼神便轉為冷冽,往桓竹身上一掃說:「我真走了,你不會覺得寂寞嗎?」 桓竹回瞪他道:「什麼意思?」 「那要問剛才是誰在我懷中頻頻答應永遠不再離開,說已無可救藥愛上我的。」 「你……」蒼白著一張臉,桓竹竟為之語塞。 「告訴我,桓竹,拿走你懷錶的那個人是不是從來沒有吻過你?如果他吻過你,而你的反應也像面對我這麼熱烈的話,我想他就不會捨得離開你了。」 桓竹作夢都沒有想到於軒會用如此不堪的話來羞辱她,怒急攻心,反而能夠擠出笑容來說:「你又怎麼知道我對你的反應是最熱烈的?」見他雙眼掠過一陣慍色,桓竹知道自己所說的話有了效果,但那又如何呢?她的心中並沒有一絲勝利的快感。「歐先生,夜已深沉,恕我無意留客,你請吧。」 「夏小姐,話說完後,我自然會走。」 「那就請你快說。」 「嫁給我。」 桓竹彈跳起來問道:「你說什麼?」 「你已經聽到了,我說嫁給我。」 「你瘋了。」 於軒卻偏著頭說:「對於一個求婚者而言,這三個字似乎不是什麼標準答案。」 「而對於一個女人而言,你也算不上是一個正常的求婚者。」 「哦,」於軒按熄了煙,交叉著雙手枕在腦後說:「那可不可以請你告訴我,所謂「正常」的求婚者,應該具備什麼條件?」 如果她說要具備愛,恐怕只會惹來他的訕笑吧?而見她不語,於軒卻自以為是的接下去說:「我今年三十三,你二十三,年紀相當;我未娶,你未嫁,條件相當;你外貌姣好,帶得出去,而且「顯然」不討厭我;」他故意停頓了一下,別有深意的表明,「最重要的一點是我富有多金,正符合你的需要。」 他富有多金?他富有多金幹她什麼事呢?她從來就不是個拜金的人,她在他眼中,幾時變得如此不堪起來?桓竹看著他,仿佛在看一個陌生人。 「我記得我曾跟你說過,我的人不賣,我的心也不賣。」 「你是說過,但在這世上,沒有任何東西是絕對的非賣品,只看價碼是什麼而已。」 這才是真正的他嗎?桓竹猶記得當年大姊被帶回家裡時,大哥曾狠狠的罵她一句,「你以為他看上的是你的人嗎?不,他看上的,絕對只是你的家世,是「湯華純」背後的那塊金字招牌!」 就因為他自己曾追逐過,也仍在追逐著金錢,便以為人人都跟他相同? 「對不起,你看錯人了。」桓竹不欲多說,往門口走去做逐客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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