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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


  「你還真會挑馬,月光是我這十匹馬當中,唯一一匹用中文所訓練出來的,所以你說英語,她根本聽不懂。」

  舒晨慢慢轉身,一身套頭黑衣黑褲的亞歷山大,果然矗立在她的眼前。

  「你……你會說中文?」

  「當然,我外公是中國人,中文是我的母語之一。」

  「這麼說……那個……」

  艾達墨斯頷首道:「昨晚、前晚,當我請你吟一、兩首中國詩給我聽時,我就知道你有私自離開的打算。」

  舒晨回想起自己所吟的兩首詩,不論是李白的夜泊牛渚懷古,或是劉長卿的踐別王十一南遊,全都是告別或感歎的作品。

  「前天晚上念的是劉長卿的送別詩,」在舒晨瞪大眼睛,不敢相信的當口,艾達墨斯已自顧自地重複:「望君煙水闊,揮手淚沾巾,飛鳥沒何處?青山空向人。長江一帆遠,落日五湖春。誰見汀洲上,相思愁白萍!」

  「不,不。」這不是真的,這個男人會中文?甚至懂詩?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物?

  「昨晚你甚至直接說:『明朝掛帆去,楓葉落紛紛』,你想,我還會猜不到你的心意嗎?如果我這麼笨,也就不值得你戀戀不捨,猶豫不決了。」

  聽他這麼說,舒晨才想起來,自己常在不知不覺中用中文抒發對他的情感,只因為篤定他聽不懂,想下到……想不到……

  她又羞又辱,唯一的念頭便是趕快逃開,於是頻頻後退,不料海灘沙軟,勾住了腳,竟往後栽了過去。幸好艾達墨斯眼明手快,飛撲過來,雖然及時攔住她的腰,但因為她後仰的去勢太強,竟把他也帶倒在沙灘上,艾達墨斯翻身相護,不過湧過來的波浪仍濺濕了兩人的身子。

  海水又冰又涼,剛才受到的刺激又過大,使得舒晨在海浪洶湧過來之際,除了將身子緊嵌入他的懷中之外,已無法顧及其他。

  而艾達墨斯自製的防線也被浪潮所沖毀。他在又鹹又澀的海水中,找到了舒晨甜蜜柔軟而嬌弱的紅唇,無視於退回的潮水再次將兩人淹沒,便傾盡所有熱情的輾轉吸吮起來。

  第四章

  舒晨在雙唇被攫住的刹那,曾經想要抗拒,但是心中隱藏的熱火一經點燃,哪有不迅速燎原開來的道理?

  說什麼顧慮書銘,什麼願意靜待亞歷山大找出真正的竊賊,無非都是自欺欺人的藉口,真正的原因在此刻才被迫面對。

  她愛上了亞歷山大,已經捨不得離開他,而他的神秘背景,卻又令她心生畏懼,所以才會拚命找藉口,來掩飾自己那顆慌亂的心。

  他的擁抱是如此的真實,親吻是如此的火熱,徹徹底底粉碎了她所有的偽裝,而其實,在他的熱情攻勢下,她又哪裡有招架之力呢?

  艾達墨斯緊摟住她,往潮水打不到的沙灘滾過去,雖然兩人的身子因而都沾滿了沙,但此刻的他們哪裡還會在意這點「瑣事」?腦裡、心中、眼底都只有彼此而已。離開了她的唇後,艾達墨斯開始親吻她的臉龐,滾燙的面頰、微合的雙眼、俏皮的鼻尖,最後停駐在耳際,故意慢慢舔舐著,逗得舒晨被扣在他懷中的身子不住地扭動。

  她青澀而直接的反應,更加挑起了艾連墨斯隱忍已久的渴望,於是變本加厲地挑逗起她來,呼在耳中的熱氣,讓舒晨不得不咬緊下唇,以免呻吟出聲。

  「舒晨,」啊!能完整的喚出她的名字真好。「你想說什麼?」

  腦中一片混沌的舒晨卻只是拚命地搖頭,搖散下一頭的髮絲。

  艾達墨斯先把她的長髮撩開,輕輕啃噬起那滑膩的耳垂。「真的不肯說?我有法子讓你說。」

  他的唇舌有如一雙靈巧的手,就像那天他為她演奏小提琴一樣,只不過此刻,他把她的耳朵當成了樂器,隨他玩奏,果真令舒晨全身戰慄,想不臣服也難。

  她只用緊纏住他的雙手和蠕動的身子來宣洩心中的感受,依然不肯鬆口,只是呼吸已經變得又細又碎。

  「你這個小女賊脾氣真倔。」艾達墨斯無奈地歎了口氣道。

  「連……」她終於肯發出聲音來了。「連你……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要我……說什麼?」

  艾達墨斯哈哈大笑說:「原來是在計較這個,那跟你說名字,有沒有賞可討啊?」

  舒晨偏著頭,偷偷睜開眼睛看他一眼,但甫一接觸他那熾熱的眼神,便又軟弱地閉上眼睛說:「讓你親一下好了。」

  「讓我親一下?」艾達墨斯怪叫道:「不,這獎品不夠誘惑。」

  「不然你要怎麼樣嘛?」舒晨嘟起小嘴嗔說。

  艾達墨斯根本顧不得回答,已經忍不住地先啄吻了她一下,再用手抵住她想抗議的雙唇說:「你親我一下,要熱情一點的。」

  舒晨聞言,先張大了眼睛,瞪他一眼,然後故意別開臉去。「不說拉倒,反正你一下子跟艾莎他們用阿拉伯名字,一下子用英文名字,那麼多個名字,誰記得住啊?我還是照舊叫你綁匪算了,你……」

  她沒有機會再嘮叨下去,因為艾達墨斯的雙唇已經又覆蓋下來,挑開她的唇瓣,直吻得舒晨全身酥麻,幾乎要喘不過氣來。

  「我的中文名字叫薩爾飛,哈薩克的薩,令『爾』如飄飄欲仙『飛』起來的爾飛。」

  「誰跟你飄飄欲仙的?」

  「沒有嗎?你捨得放我一個人單飛?而且剛剛我明明看到你一臉的陶醉。」

  「你!」舒晨羞紅了臉說:「人家這是……這是第一次嘛!誰像你那麼經驗豐富,還有餘力觀察別人。」

  「第一次」三個字一入耳,由不得爾飛不頓生驕傲之感,明知道這是莫名其妙的大男人情結在作祟,他仍抑止不住那股興奮,但是……

  「舒晨,你不是在逗我開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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