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七巧 > 紅豆餅女孩 | 上頁 下頁 |
二十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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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他不知為何嘴角微微上揚,可臉色很難看,額頭冒著汗,唇瓣泛白,肯定出狀況了。 「可能……中暑了。」他啞聲開口,原本再見到她,該先對她誠心說聲抱歉才對人現下他卻連好好道歉的力氣都沒有。 「你是笨蛋啊!大熱天的幹嘛把自己關在車裡?」她忍不住罵他如此傷身的行為。 「我有……開冷氣……」王子靳聲音顯得虛弱,頭痛欲裂,也覺得自己很不中用,不過是坐在車裡吹冷氣幾個小時,竟然中暑了。 「快下車,先進屋裡我幫你看看。」吳彩虹忙拉開車門,催促他下車,真怕他就這樣昏倒在車內。 一聽到她願意邀他進她家,儘管身體難受無力,他仍撐起身子熄火下車。 所幸他還有一點力氣,勉強能步行到僅幾步之遠的吳家。 一領他進客廳,吳彩虹便對訝異的從廚房走來探看的母親道:「媽,他中暑了!你幫我倒個米酒,我先幫他刮痧。」 說完,她匆匆去冰箱拿罐運動飲料返回客廳,先將吸管插上鋁箔包,才把冰涼的欽料遞給坐在沙發的他。 「先喝完,我幫你刮痧。」 「刮痧?」大口喝下半罐飲料的王子靳,這才稍感舒服些,卻對她說的治療方式心存異議。 他一向最怕痛了,何況是那種傷皮肉的民俗療法。 「不用了,有沒有止痛藥,給我兩顆就行。」他仰臉緊閉上眼,背靠沙發,頭仍是痛得厲害。 「中暑刮痧才能見效,吃止痛藥對胃不好。」吳母端了碗米酒走來,對他溫言勸道。 前一刻乍見女兒帶個陌生男人進屋,她很驚訝,可前後推敲了下,很快猜出對方來歷,肯定就是昨天跟女兒發生爭吵的王子靳,而他呆坐在車內大半天,怕是來求女兒原諒的,她也挺擔心他的身體不適。 「彩虹很會刮痧,你要不放心,伯母替你刮也行。」將米酒跟刮痧板擱在茶几後,吳母笑說。 「我媽手勁很強,包准你痛得哇哇大叫。」吳彩虹故意嚇他,要他只能二選一。 原本該拒絕到底的王子靳,此刻竟妥協了,乖乖選擇他所熟悉的、溫柔的吳彩虹服務。 他委屈的曲膝坐在矮凳上,讓站著的吳彩虹能便於刮痧,可才刮了兩三下,他已忍不住嚷叫抗議喊痛。 「輕、輕一點……痛——痛死了!」他身子扭來扭去,不停唉唉叫。 「你、你是不是故意要報仇?」他苦著臉抱怨,懷疑她有公報私仇之嫌。 「報仇?」吳彩虹先是一怔,隨即一手將他歪扭的肩頭扳正,右手緊握刮痧板,往他頸背用力一刮。「這種力道才是報仇——」話未完,前面的男人已發出慘絕人寰的淒厲叫聲,連人在廚房的吳母都被嚇到。 「你——你想殺人啊?」王子靳轉過身,抬起頭,惡狠狠地瞪視她,他痛得眼角飆淚,若出手的人不是她,他早翻臉了。 皮肉的痛楚比頭痛更令他難受啊! 「這種力道哪能殺人,要不要示範一下能殺人的力道?」吳彩虹故意說得冷血,其實她就是使勁吃奶力氣,也不可能用刮痧板傷人。 「不要!」王子靳忙抬手捉住她右手腕,真怕她潛在的蠻力,他都不知她幾時變得這麼粗魯。 「我不刮了。」他另一手將撩起的上衣給拉下來,想儘快結束這場酷刑。 「刮沒幾下就紅了,還會痛就表示中暑嚴重,更要好好刮完散熱,才容易恢復體力。」不再開他玩笑,她認真解釋。「先前的力道只是一般而已,我幫我爸刮痧都比那多一倍力氣,他也沒唉過半聲,是男人就別這麼耐不住痛。」忍不住叨念兩句,她自個兒被刮痧都沒他這樣哀號連連。 「我細皮嫩肉,跟一般男人不同。」王子靳直接站起身,不再接受這種可怕治療。 「確定不刮了?」吳彩虹因他的逃避略有不滿。 「不刮了,而且以後絕對不再嘗試刮痧。」他匠釘截鐵道,將上衣拉整妥當,便要往沙發落坐。 「不刮的話,就回你車上去。」吳彩虹板起臉,心裡其實很擔心他身體,卻不像過去那般軟裡說服他,而是選擇冷淡攻勢。 話一出口,王子靳立刻轉頭看也,神情怔了下。 「好啦好啦!給你刮就是。」見她微繃的面容,他害怕她生氣,更不願被她趕走,只能乖乖妥協。 他再度往小矮凳坐下,撩高上衣,低下頭,當自己是刀俎魚肉,任人宰割。 「就算被刮得體無完膚,我也不會再叫一聲,只要你能氣消,別不理我就好。」他宛如被拋棄的小狗,說得可憐兮兮。 吳彩虹第一次見他這般低姿態,不免訝異又好笑。「只是替你刮痧,又不是藉機體罰。」邊說邊以刮痧板沾取米酒往他頸項搽抹,再度替他刮痧。 剛開始他還會不斷閃躲,一會兒向左、向右,或縯著頭向前傾,但都忍著沒再出聲喊痛,閃躲後也會又自動歸位坐正,讓她繼續虐待他的皮肉。 不僅是頸子和肩膀,連背部都刮出幾道暗紅,可見中暑嚴重,吳彩虹見了不免心疼,也佩服他果真一直雙拳緊握,隱忍著他以往不能忍受的皮肉痛,安靜的沒再抱怨嚷叫。 「好了,我再拿瓶運動飲料給你,你休息一下應該會覺得頭痛舒緩了。」放下刮痧板,吳彩虹輕拍他的肩,邊為他將撩高的上衣給拉下來。 「結束了?」王子靳聲音有些顫抖,早忘了頭痛,因背部更加如火燒。「你是不是給我刻了『精忠報國』?」勉強擠出一絲幽默,他真不敢照鏡子,觀看自己被蹂躪的頸背。 「沒有精忠報國,只有一個火紅鬥大的『介』字,印在你的美背上。」吳彩虹笑說。 她轉身去替他拿飲料,還擰了條濕毛巾返回,欲遞給他。 人已經坐在沙發上休息的王子靳抬眼望著她,沒有伸手拿飲料或接濕毛巾。 「給你擦擦汗,這毛巾是新的,沒人用過。」以為有潔癖的他介意,她微笑說道。 「彩虹,你肯原諒我了?」見她再度對他面露笑臉,自然地伺候他,令他心裡高興又寬慰。 「原諒什麼?」吳彩虹微訝。 「再給我一次機會,請你回來我身邊。」他難得語氣懇切地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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