學達書庫 > 七海 > 愛上金眸惡魔 | 上頁 下頁


  這種痛苦,以及被束縛的感覺其中就屬莫金鬱最為強烈。他的眼睛從一生下來就是禁忌,所以也就被家人厭惡地利用著,那種關注中充滿了算計,並沒有愛。

  “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們都會站到你這邊的……所以你不要這樣難過了……”

  顧紫芋輕輕抱著他,將他的額頭抵在自己胸膛上,用自己的溫暖去安慰他。金色的陽光從白色的幾乎透明的紗簾中透過來,似溫柔的手輕輕撫摸著他們相互擁抱的身體,兩個人又均是眉清目秀的美少年,這副情形看起來簡直就是曖昧惟美到了極點。

  南宮惟推開大門的時候看到的就是自己的男朋友抱著那個絕色少年這一幕,所以深愛顧紫芋的她毫不客氣地尖叫起來,讓整個空間本來的寂靜頓時被聲音撕得粉碎。

  “你你你你你你你你們做什麼?”大跨步上前,南宮惟臉色鐵青地一把揪住顧紫芋的辮子,將他爽快地扯離被傳說中的同性戀荼毒的範圍,莫金鬱一個猝不及防,眼睜睜地看著目前惟一可以安慰自己的同伴被他那個兇悍無人能比的女朋友硬生生地扯走,卻半分動彈不得。

  佔有性地抱住無奈苦笑卻掩蓋不住甜蜜的顧紫芋,南宮惟口氣強硬、目光兇狠地對著對面的金眸少年發火,“不許抱我們家的紫芋。要抱要找安慰找你家的日冕去。還有你啊!你這個傢伙,不要在我面前出軌啊,小心我饒不了你。”

  洩憤般地在顧紫芋的頭上敲了一下,南宮惟的眼神充滿了責備。顧紫芋微微一笑,也不以為意,抬起頭來向同伴無奈一笑,也任得女朋友胡鬧。看著他們甜甜蜜蜜的樣子,莫金鬱卻心中酸楚,不知道自己心中最重視的那個人什麼時候可以和自己像他們一樣這麼親密,不過這樣想起來,卻也只是癡心妄想吧?

  印象中總是默默跟在自己身後的影子,只有在間斷的過往記憶中才正面看著自己的眼睛,才對自己溫柔地微笑。但那雙在夢境中緊緊握住自己的手,現在也可以感覺到那上面的熾熱。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他也如此恭敬地對待自己,和莫家其他人一樣,冷漠且盡責,仿佛最忠實執行主人命令的機器,不會有任何的忤逆以及錯誤。

  而且,他為了保護自己,成為莫家的機器,放棄了自己最重要的東西不是嗎?在他放棄那個身份的同時,也就等於放棄了自己和他真正的約定,以及他自己的心願啊!

  捏緊手腕,感覺到椎心的、比先前還要強烈的痛楚席捲而來,仿佛有一隻手緊緊地捏住自己的心臟,痛得無法呼吸。

  “唉。既然來了為什麼不進來?”

  南宮惟的聲音打斷了他的回想,沒有抬頭,但是卻聞到了一種淡淡的香味,那種檸檬香皂用過以後帶著點陽光的香味,也正是他的香味。隨著紫芋的一聲“日冕,你來了”,首先映人眼簾的就是擦得晶亮的皮鞋,往上看熨燙筆直的西裝長褲,模糊了身體線條的上衣,其次就是冷漠的、再熟悉不過的容顏。

  黑色的和記憶中一樣的眼眸看著自己,卻沒有夢境中的溫柔,深深的仿佛古井一樣,連靈魂都淹沒其中,也探索不到他心中真正的想法。那天在人行道那裡還可以看出些微情緒起伏的龔日冕被送回過莫家一次,就再度成為了不苟言笑、忠實執行主人命令的忠犬、父親的走狗,同時也可笑得驚人。

  為什麼日冕他會變成這副樣子呢?

  感覺到無奈卻又痛楚,這種心情以前好不容易壓抑了下去但此刻卻又如同吸食了水分的海綿一樣膨脹起來,壓迫心臟,有種想要嘔吐的感覺。

  “先生,我回來了,抱歉讓您久等了。”

  清冷的聲音木然地說著,原本注視他的眼眸垂下了四十五度,隱藏在烏亮的劉海下。莫金鬱感覺到心中隨著這一句話冰到了極點,只是冷淡地“哦”了一聲,就沒有說話。

  看他們兩個人身邊彌漫著格外疏遠以及冰冷的氣氛,顧紫芋和南宮惟互相看了一眼,也知道說什麼也沒有用,既然這樣還是先將事情交待一下吧。顧紫芋輕輕咳嗽一聲,按照當初夏綠夜交待的再說一遍給這兩個人聽,也好讓他們明白到底是出了什麼問題。

  “首先,綠夜他們在你們兩個昏迷或者是接受救治期間進行了比較系統的調查,發現這次襲擊你們的人和一開始槍擊日冕的人情況基本相同。背景單純,本人沒有任何怪異之處,都有接受過催眠的跡象,所以說這兩次事件都是別人針對日冕所做的。現在綠夜他們正在通過各種渠道尋找線索,但是可不保證日後日冕會不會再次受到攻擊。所以說日冕現在是重點保護對象,而這項重責大任——”

  說到這裡,顧紫芋走到莫金鬱面前,重重地拍了他的肩膀一下。

  “全權交給你處理了。”

  雖然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是莫金鬱還是吃了一驚。和現在的日冕在一起簡直就是酷刑,他才不要。正要反駁的時候顧紫芋看穿了他的心思,直直一腳踹到他的命門死穴上。

  “如果你不願意的話那就頭疼了,我們幾個當中,你的跆拳道是最好的,如果你不做,我們其他幾個人萬一出了什麼閃失,可不擔保日冕會變成什麼樣子哦!”

  看著他一臉純潔無辜的微笑卻說出這樣極具有威脅性的話,莫金鬱難得地翻了翻白眼,直覺地知道又一個傢伙被綠夜那個禍害污染了。他還沒來得及說話,那邊一直靜靜站立的龔日冕反而拒絕了這項提議。

  “多謝顧先生的好意,但是我已經準備暫時回莫家,所以不能接受。”如此將自己的生死輕描淡寫地決定下來,他卻說得如同閒話家常一般悠然。

  什麼?

  莫金鬱詫異地抬起頭來,想要看清楚他的表情,但是劉海依然厚重地擋在潔白的額頭上,絲毫看不清楚深眸之中跳動的神色。為什麼會如此?為什麼會主動放棄自己?先前不是怎麼趕都不走的嗎?雖然腦海中十分清楚龔日冕這麼說的原因,但是心中卻還是不想承認著。

  顧紫芋詫異地看向口出驚人之語卻仍然面不改色的龔日冕,直覺地就開口勸解——

  “日冕,不是我自誇,我們幾個人聯合起來,不管是財力還是能力都比莫家本家高出很多來,而金鬱的身手你又不是不知道,所以呆在他身邊絕對是最安全的。而且你以為你回到莫家會受到重視嗎?以你的身份他們是不會專門去派人保護你的。”

  微微一笑,也許是笑了一下,因為垂下的臉孔被劉海遮住,所以看不到任何表情。只聽到清脆得如同金屬相互敲擊發出的聲音冷冷地重複著自己的使命,是無限的忠實也是悲哀。

  “我本來的工作就是保護金郁先生,但是現在對方的目標是我,我如果留在先生身邊勢必會為他帶來危險。所以我已經向莫家本家提出申請,這段日子暫時由別人來負責先生的安全,而我則一直等到危險解除以後,再回到先生身邊。所以你們就讓我……”

  代替挽留語句的是重重擊打牆壁的悶響。

  莫金鬱沒有說話,只是重重地將自己全部的怒氣都發洩在身邊的牆壁上。拳頭握緊,撞擊如此堅硬的東西之後就是難以消退的紅痕,和手腕白皙的皮膚比起來,格外觸目驚心。誰沒有想到他這樣發洩自己的怒火,南宮惟正要說些什麼,卻被顧紫芋拉走。

  拖著女朋友走出房間,顧紫芋體貼地帶上了門,然後重重地歎了一口氣。

  “紫芋,你做什麼?這樣放他們獨處的話,一定會打起來的。”南宮惟埋怨地看著一邊無動於衷的戀人,一邊想要打開大門再次沖進去,但是戀人卻伸手抱住了她的腰,一路半拖半抱著,將她拉離那個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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